直到次日天明,一切尘埃落定之后,李旷分出部分西园军接管城门,他才得以入城,同时有经过层层禀报,最终被李旷所见,带到了刘辩面前。
“也就是说,董卓随时都有可能出现在雒阳城下?”
刘辩面色阴沉未定,但一旁的张让却是抢先开口。
“若他们天明动身,现在恐怕距离雒阳已不足二十里。”
李旷沉声道。
“陛下,该当如何是好?”
事到如今,十常侍已经没有了反抗的力量,是生是死,就要看眼前这位天子的态度。
“李旷,召集麾下全部士兵,即刻封堵西门,无论如何,不要让董卓率兵入城。”
“诺!”
李旷领命,快步而去,顺手还拉走了那名传信的士兵。
大殿之内,就剩下刘辩与张让两人。
“砰——”
刘辩一脚踢在桌案之上,顿时将其踹翻,桌案上摆着的奏折撒了一地。
但他愤怒的并不是董卓,而是曹操。
“曹操误朕!”
他紧咬钢牙,每一个字都仿佛从喉腔之中迸出,愤怒已经积攒到了极限。
在何进残党还没有发起暴动之时,他也密切关注着董卓的动向,知道对方渡河的速度。
按照正常的推断,对方大军尽数渡河也不过是两三天前的事情,倘若曹操稍加阻拦,哪怕拖延对方数日时间,都不至于让情况变得如此仓促。
当下雒阳局势的平定,还是依靠他及时收回十常侍手中的兵权以及李旷的出众能力才得以用最快速度解决城内的混乱。
倘若其中一环出现了纰漏,他便要面临比这还要糟糕数倍的局面。
而这种危险状况的出现,还是要归咎于曹操。
之所以董卓会来得如此迅速,想来是因为曹操辜负了自己对他的信任,并没有阻挡董卓多久,甚至直接放行了后者。
这就让刘辩产生了一种无可奈何的愤怒。
自己明明计划好了一切,但却总有些人并不按照自己的规划行事,致使原本应当按部就班行进的局面出现了彻头彻尾的改变。
而且这种变化还是恶性的。
如果不是谷城县令便是他当初身为太子之时便收揽的信臣,冒着风险为他传来消息,他甚至还要被蒙在鼓里。
这种行事都要受到各方约束的感觉让刘辩异常愤怒,因为即便他有过身为天子的经历,却也没有遇到过这般朝堂群臣离心离德的状况。
他可以凭借自己的经验加以应对,但手中没有足够的力量,加上本属于自己的力量也并不牢靠,这才致使了自己继位之后一系列事件的发生。
但他也不能气馁,在稍稍发泄内心的愤怒之后,他重新变得冷静起来。
因为,无论再多的愤怒,也不足以实实在在的解决问题,只有冷静应对,才有解决问题的机会。
于是,他收敛怒容,沉声道:
“让公,为朕更衣,朕要亲自看看,董卓此来,是何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