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等人的反对,一时间,双方各执一词,据理力争,使得场面变得极为混乱。
刘辩被吵得不胜其烦,只得狠狠拍了一下面前的桌案。
顿时,争议之声减弱下去,十常侍虽争吵得不可开交,但他们的注意力始终聚集在天子身上,见天子发怒,连忙收敛了自身的行为。
“朕听闻诸公意见,然皆有纰漏,朕不能采纳。”
刘辩冷冷道,话语仿若寒冰,使得在场众人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冷颤。
“关于让公所言,朕固然要下诏调及各州太守,但并非是为了让他们前来擒王,而是用以讨伐董卓。”
“不过,这需要时间,并不是当下应该考虑之事。”
刘辩顿了顿,又将目光转向蹇硕和郭胜。
“而硕公与胜公所言,更是不可理喻!”
“尔等同为朝臣,由暗斗上升到了明争的层次,本就是一件失职之事。但何进率先动手,此责不在你们。”
“但这并不是你们妥协的借口。”
身为皇帝,他绝对不可能让宦党与朝臣关系融洽,因为宦官一职自从建立开始,便是为了对抗朝臣庞大的势力,倘若二者联手,置天子与何地?
很显然,郭胜与蹇硕并没有看到这一点,或者他们是被突如其来的一系列事件冲昏了头脑,总之,从刘辩的角度来看,他们对这件事情的态度就大有问题。
当然,刘辩不好明说平衡朝堂一类的天子之道,只能换了一种说法:
“何进董卓之举,已成谋反之态,因而朕才要设计诛杀何进,意图予以警示。”
“然何进残党不加悔改,反而更加猖獗,做出之事,便是在藐视朕之存在。”
藐视皇权,这是当下的时代任谁都背负不起的一顶帽子,刘辩希望通过以这样的方式与说辞,将这些何进残党定义为反贼。
“朕非狭隘之君,然对于谋反之事,也没有那么宽阔的胸怀。”
“换而言之,他们是必须要死的。”
“这或许会使得大汉发生一定程度的动荡,但总比他们持续带来的影响要好。”
刘辩有条不紊地说着,看上去,他说得无比坦诚。
但这份坦诚却让十常侍感到了极度的不安。
按道理来说,君心难测,天子也不会主动袒露其想法,至少,刘宏在位多年,从未对张让吐露心声。
而刘辩不但如此做了,说的还是这样一件其他帝王碰上要忌讳莫深的事,便足以证明当今天子的与众不同。
这个不同并不仅仅体现在胸襟与能力,在十常侍众人看来,这更是一种与天子这个身份截然不同的态度。
但他们却能隐隐感觉到,这个态度并不脱离天子之道,甚至是对其更为深刻的诠释。
假如他们的预感为真,那么这位天子……
十常侍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毛骨悚然之感,这种恐惧的感觉源于对这位天子的未知。
或许他能够成就无比的辉煌,或许会彻头彻尾的失败,但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是庸碌之君。
而正当他们惊疑不定之时,却听到了刘辩的最后一句话:
“……将尔等兵权尽交于朕,让朕来清理逆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