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天子登坛拜将,封皇甫嵩为左将军,督领前将军董卓所部,可是董卓的西凉铁骑都是他这些年辛苦攒下来的,怎么肯轻易交出去?于是对皇甫嵩阳奉阴违,让其不能很快地熟悉掌握部队。
这样的情况直到冀州刺史王芬畏罪自尽的消息传来才有所改善,特别是随后秋明引室韦牵制乌桓的消息被并州刺史丁原所确认,洛阳城里一切质疑秋明的声音都突然间销声匿迹,董卓也就立刻变得无比听话,不但全力配合皇甫嵩掌军,还积极向皇甫嵩献计谋功。
此时王国统领的马腾韩遂叛军已对长安成围困之势,董卓道:“智者不后时,勇者不留决,速救则城全,不救则城灭,全灭之道在于此也。不如末将先领轻骑从间道破陈仓,明公引大军自后徐徐而来,敌失陈仓则归路已断,必军心大乱,我军可一鼓而胜之。”
皇甫嵩缓缓摇头道:“不然,兵法有云,百战百胜,不如不战而屈人之兵。是以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不可胜在我,可胜在彼。彼守不足,我攻有余。有余者动于九天之上,不足者陷于九地之下。今陈仓虽小,城守固备,非九地之陷也。王国虽强,而攻我之所不救,非九天之势也。夫势非九天,攻者受害;陷非九地,守者不拔。国今已陷受害之地,而陈仓保不拔之城,我可不烦兵动众,而取全胜之功,将何救焉!”遂不听董卓之言,只在营中日夜操练军士,又命秋明募集义勇扩充军力。
秋明可没心情去搞什么“保家卫国人人有责”或者“一人参军全家光荣”的宣传活动,他只是随便把钟繇亲笔抄录的匹马戍凉州一诗高高挂起来,自然引得不少壮士痛哭流涕,自备军械马匹前来投军,秋明要做的只是把他们带进皇甫嵩的军营里罢了。
如是几日之后,秋明把招兵的事情一股脑交给国渊和沮授,自己却关起门来研究起长安方面的战报。虽然司马防每天都有告急文书请求救兵,可是告得多了反而大家都不急了,而且秋明还有自己的消息来源,能够对战事有更直观的判断。
根据龙组密探的报告,长安开始的局势确实挺紧急的,十几员偏将裨将同时出城迎敌,却被马腾之子马超一人所杀,若不是城门关得快,几乎要被马超抢了城。不过自从钟繇入城接管了城防事务,严令禁止所有人出战,又在城墙上广插旗帜遍立草人,同时散出疑兵之计,只说洛阳援军不日将至,很快便稳住了阵脚。
得知援军主帅是皇甫嵩以后,凉州叛军明显分成了两派,以王国为首的汉室叛将深惧皇甫嵩的威名,就要立即撤围西逃,却被马腾韩遂苦苦劝住,更日夜不停攻打城池,想要在援军到来之前攻下长安,获得一个立脚之地。
京兆尹司马防的次子司马懿也被困在了长安,在邓州和周瑜斗了一年多以后,这家伙肚子里的坏水更加多了。在他的建议下,钟繇先是顺风放火,烧了马腾的草料场,又引灞水倒灌,淹了韩遂的几座军营,虚实相间奇正并用,到后来凉州叛军都不敢在城下停驻,只能离城十里下寨了。
秋明正在看得起劲,忽然瞥见门口有人影闪过,连忙叫道:“什么事?”
过了一会,胡车儿别别扭扭地走了进来:“大人,最近可有事情给我做么?”
秋明放下手中的报告:“暂时没有什么事情,怎么,你要离开了吗?”
胡车儿连连摆手:“不是不是,我娘还在邓州养病,大人又在用人之际,我怎么可能这时候离开?不过,我从室韦取回来的宝物……”。
他这么一说,秋明也想了起来,马上叫道:“快快,快把曼谷歹带来给我看看。”
对于异族的所谓宝物,程昱和田丰都是嗤之以鼻的,更何况这宝物只是本薄薄的书册,上面还有许多认不出的字。秋明却是惊得魂飞天外,望着眼前的书册久久不能作声。
这是本二十四开页的小册子,印刷有些粗糙,封面上的图案是一辆勒克莱尔坦克,坦克的炮管喷出的字样是《历史与军事》2009年第7期,而在坦克的底座还用圆珠笔写着一行小字“满洲里道南小学四年级二班李龙飞”。
根据胡车儿所说,这本书册是一千多年前某位天神降临室韦圣山,亲手赐给大萨满的,并且叮嘱他一定要传下来交给一位叫做铁木真的族人。难道是哪个追星的小孩穿越回来给成吉思汗献宝,却误闯了时代?
秋明抓起书册翻了翻,里面的简体字程昱田丰或许不认识,他却是个个认得的。这一期的杂志主题是纵横欧亚之蒙古骑兵的不败之道,其中更有许多关于曼谷歹战术的讨论文章和编者按语,若是落到有心人手里,未必不能依葫芦画瓢训练出来一支无敌的弓骑兵。
书房里静悄悄的,只有秋明翻动书页的声音。见秋明居然能读懂这本他们眼中的天书,程昱和田丰都是有些诧异,不过很快又释然了。蔡邕学究天人,他的女婿能认得一些生僻文字也是可以理解的嘛。程昱轻咳一声,对胡车儿道:“室韦那边要是知道这宝物在我们手里,会不会派人来抢夺?”
胡车儿刚要说话,忽听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接着就看见小黄门米奇快步跑了进来:“秋明,赵公公有要事找你,速速随咱进宫吧。”
秋明吓了一跳,一直以来赵忠为免落人口实,从来都和他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关系,象这样仓促的派人来找可还是第一次。他一边叫人去找官服出来一边问道:“米公公可知义父找我所为何事?”
米奇一把拉住秋明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换什么衣服?快跟着咱走吧。”
一进宫门,米奇拉着秋明就径往后宫闯去,秋明越走越是心惊,看这周围景物似曾相识,却又不是通往赵忠的住处,莫非其中有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