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止,前方街口传出一个少年的声音:“是哪位高人出言讥刺?祢衡在此恭候大驾。”
秋明心中恍然,原来是这个家伙,怪不得如此狂悖无礼。看见秋明从车厢里钻出来,曹操策马上前道:“则诚勿须与他多言,我们做正事要紧。”
秋明笑道:“小孩子嘛,随便玩玩就好,况且这里堵成这个样子,不把他赶走,我们怎么过去?而且,这个时候出现在蔡府捣乱的人,你不觉得有些可疑吗?”
曹操又眯起了眼睛:“你是说,他是那边的人?”
秋明道:“是你说的,我可什么都没说。不过,他这样在我岳父门口闹事,于情于理,我都要好好教训一下他,尽了我为人子婿的本分。”
曹操看了看眼前看热闹的人群,几乎把这一片街口围得水泄不通,叹口气道:“总之,不要节外生枝误了大事才好。”
秋明哈哈一笑,跳下马车往前走去,旁边有人认得他的,大声叫道:“是蔡府的女婿来了,上次大婚时来过陈留的。”又有人道:“好好好,丈人不出面,女婿来应战也是一样的,可千万不要堕了蔡公的威名。”
人群闪出一条通道,秋明看到在通道的尽头立着一名十三四岁的少年,长身玉立仪质风流,光着上身现出一身白肉,高举双臂擎着两个鼓棰,眼神锐利神情倨傲,颇有目无余子之意。
曹操有点看不下去了,扬鞭而指道:“长街之上裸露身形,何以如此无礼?”
祢衡仰天大笑道:“欺君罔上乃谓无礼。吾露父母之形,以显清白之体耳!”
曹操冷笑一声:“你为清白,谁为污浊?”
祢衡笑道:“不识贤愚,是眼浊也;不读诗书,是口浊也;不纳忠言,是耳浊也;不通古今,是身浊也;不容寒士,是腹浊也;常怀悖逆,是心浊也!”
看见曹操无言以对,秋明冷笑道:“清者上浮为天,浊者下沉为地,天地本为一体,何分清浊?”
祢衡眼中放出异彩道:“正因为世人清浊不分,所以你看我是个清的,我看你却是个浊人。唉,世人皆醉我独醒,世人皆浊我独清。”
秋明道:“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我足,清又何妨,浊又何妨?”
祢衡一哂,正要说话,城门校尉吴匡叫道:“你们两个别再清清浊浊的,绕得我头都晕了。你这少年,速速让开道路,否则我要抓你去见官了。”
祢衡傲然道:“民不畏官,奈何以官威欺之?今日本是以文会友,我有一联,若能对得上时,便放你们过去又如何?上元不见月,点几盏灯,为乾坤增色。”
秋明应声而出:“惊蛰未闻雷,击数声鼓,替天地扬威。”
祢衡嘴角现出一丝诡笑,侧身让过一旁,现出身后一面大鼓。他将两个鼓棰递到秋明手中道:“既如此,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