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终于迈出了贾府,邢夫人自然随侍一旁。见元春日日相随,被众人赞颂,好似贾府便只这一个姑娘,邢夫人便是再按捺,心下也难免生出些恼火,不过在胤礽的坚持下,莹曦仍是留在府中仔细调养。
胤礽也从胤禔处听了方森杰同水臻的话,却是琢磨起胤禔的提议,想了想,同贾赦商议之后在水清生辰时领着胤祉一同拜访。
胤禔胤礽虽然诗书也读得不错,到底胤祉才是倾心此道几十年的,和骨子里就是个书生的方森杰几乎是一见如故。
虽然一切都是照着胤礽的设想发展,可是瞧着胤祉满眼晶亮崇拜的瞧着方森杰,胤礽还是有点儿小郁闷。
待听见方森杰要将胤祉留下,胤禔一把按住几乎蹦起来要将胤祉抢回来的胤礽,顺着他的后背,轻声道:“放心。”
胤祉不用看也明白胤礽现在会是什么表情,瞧见靠在软椅上的方森杰唇边兴味的笑,暗暗叹口气,假作无措的模样回头去看胤礽,喏喏道:“可是我习惯哥哥陪我睡……”
水臻进屋来就听见胤祉的话,想到前几日水清那个‘习惯有哥哥陪’的理由,不禁笑出声,这两对儿兄弟倒是亲爱得紧呐。
胤祉枕着胤礽的手臂,听着胤礽平缓的呼吸,叹口气,翻身搂住胤礽的脖子,亲了亲胤礽的脸颊,小声道:“二哥,放心,弟弟心里头明白,你和大哥是最重要的。”
胤礽蹭蹭胤祉的脸,含糊道:“半夜说什么胡话呢,睡吧。”
胤祉叹口气,心道:你就嘴硬吧!
方森杰可算是找着了胤礽的弱点,很不厚道的时常撩拨。
胤禔瞧着咬牙和方森杰摽劲儿的胤礽,很是无奈。
穆诚却是瞧戏瞧的很开心,毕竟平日里只有自己被气得直蹦的份儿,他还是头回见胤礽这般的跳脚模样。
忙起来的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又到了年关。
这一年的除夕与往常并无太多不同,只是水清之前不慎着了凉,周月竹亲力亲为的照看他几日,之后太医循例诊脉时诊出滑脉不稳,水臻又喜又惊,嘱托嬷嬷好好照拂周月竹卧床休息。
于是正月十五这日,周月竹和水清俱在家休养,胤禔随着水臻进宫领宴。
宴过大半,穆诚摸了过来,扯了胤禔去寻水泱说话。
水郅这一年大半时间都宿在淑妃处,五皇子水汨仿佛是水郅最放在心尖儿上的儿子。
虽然无论什么事物水泱的昭阳殿得的都是水郅点的皇子中的头一份儿,宫人面上也是恭敬的,水泱面上不显,心情却是实在郁闷。今日趁着众人酣饮,便早早离席,并没看到水郅定在他背上的视线。
水郅收回眼神,略有心不在焉,瞧见穆诚拽走了胤禔,这才放下心来同几位老臣说话,只是一眼扫见微笑着同霍思说话的水臻,水郅定下了决心,三言两语打发了臣子,也出了喧闹的大殿。
昭阳殿,胤禔同水泱对坐捻棋,穆诚一旁观战。
听到侍从扬声道:“皇上驾到。”三人忙起身迎驾。
水郅大步进来,一边叫起,一边躬身拉起了水泱。
水泱有些不明白,对着水郅忽冷忽热,亲近又疏远的态度莫名有些委屈,有些恼火。
水郅的眼神在胤禔身上停了好一会儿,笑道:“溶儿随着沐言读书也有几年了吧。”
“是。”胤禔简单回道,心下念头急转,却是不好猜测水郅的想法。
水郅瞧着垂眼静立的孩童,勾唇轻笑。
正月十六,胤礽难得贪睡一日,却是被人早早从被窝里扯了出来,洗漱穿戴,胤礽很是庆幸,他这两日偶感风寒并未同贾赦胤祉同寝。闭着眼的爬上马车,胤礽躺在软软的毯子上打盹儿,本以为是方森杰又弄出什么幺蛾子整他,谁知马车不声不响的走了好一会儿都没停。
胤礽猛然睁开眼,瞪着胤禔,沉声道:“这是去哪儿?”
“宫里。”胤禔抿抿唇,轻声道。
胤礽一把揪住胤禔的肩膀,调高了眉头,咬牙低声道:“这要进宫,你怎么不和我说一声!”
胤禔伸手揽了胤礽,左右而言他:“保成,怕什么——”对上胤礽的眼睛,胤禔眼神游移一会儿,还是说了真话,“我也没想,就是昨天同父王进宫领宴,遇上皇帝,说了几句话,问我读书可是孤单……”小心瞅了眼胤礽的神色。
胤礽瞪了他一眼,咬牙道:“继续!”
胤禔讪笑一声:“我以为皇上是要为皇子选伴读呢,就想到你了,便说时常和你一同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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