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禀娘娘,是从高阳带来的几枚残简,奴婢怕搁在库房不妥当,见这盒子空着,就将残简放进去了。”坠儿恭敬道。
阳筠闻言一笑:“瞧我这记性,正经的宝贝倒忘了。”
印儿跟着笑道:
“想是娘娘未将小事放在心上,奴婢倒还记得,当时坠儿原禀过娘娘的——还是二王主在这里时的事呢!”
“这哪里是小事!”阳筠笑着嗔道,“那可都是难得的呢!竟就这么放了一夏,回头得好好找出来晒晒。”
武承肃闻言去了疑心,却不好打听了盒子的事就走。他转过身来,一边在书案上漫不经心地翻着,一边饶有兴致道:
“这宫里连珠玉首饰也不怕偷,见这盒子竟上了锁,还以为是什么宝贝,故而有此一问。回头晒残简的时候,我也来瞧瞧。”
话音才落,忽然翻出坠儿前夜压的手稿。
坠儿几人心下一惊,阳筠却只低了头。
见众人的反应颇为古怪,武承肃心下狐疑,似全不故意一般随手打开了手稿。
“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阳筠瞥见武承肃手上一顿,见他眼神几乎柔成了水,忙将稿子夺了,转身塞给珠儿。
“拿去火盆子里烧了!”阳筠说着,推了珠儿一把。
珠儿“哎”了一声,才跑出两步便停下,回头怯生生地问阳筠道:
“娘娘,如今天热,并没烧炭,哪里有火盆啊?”
阳筠一咬唇,恨恨道:“找你钏儿姐姐,去厨下烧了去!”
“不许让人瞧见写了什么!”阳筠赶着又吩咐了一句。
珠儿大声答应着,一溜烟出去了。
武承肃不禁好笑,可看到阳筠恼羞成怒的样子,他却不敢出言逗她。
好容易打发走了武承肃,阳筠又坐在窗边发呆,印儿陪在一旁。
这条路走下去,便真的不能回头了。
然而眼下虎狼环伺,在心事未了前,她却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珠儿与坠儿两个在旁说着话。钏儿忙完了过来凑趣,听说太子刚要看檀木盒子,把她吓了一跳。
“果然被娘娘料到了。”珠儿压低了声音对钏儿道,“也亏得姐姐没将手稿丢了。你没见太子殿下那神情,打开那几张纸一瞧,脸上立即软了,瞧着就跟心里吃了蜜似的!”
珠儿说着,学了武承肃当时的样子,钏儿看了,“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坠儿登时板了脸,便要教训二人不可多话。
珠儿一伸舌头,抿起嘴缩了缩脖子,钏儿则憋着笑,眨着眼睛哀求坠儿别发脾气。
阳筠听见她们偷笑,扭头去看了半天,心知她们必是议论书稿的事。
她眼神忽然黯了下来,转过脸盯着窗外看了好半天,一句话都不曾说。
印儿看着担心,朝珠儿几个摆了摆手,示意她们莫再吵闹。几人瞧见了,都悄悄走到阳筠身边,等阳筠说话。
阳筠只是重重叹了口气,眼睛仍直直地盯着外面。
良久,她才终于回过头来,对几人道:
“仔细想想还有些什么是我不该留的,先别翻出来,你们核对好了一齐来报我。”
虽各人心思不同,闻言皆不免为之一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