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成忘了,颜组一开始便是作为暗卫来训练的,他们最擅长的恰恰是隐匿身形踪迹,所谓术业有专攻,宋成他们靠的是机关之术藏匿身影出其不备。
而颜组却靠的是自己,是本身的功法,若是颜组藏了身,宋成那些人定然寻不着。
那么这场战局,便由明对暗,转成了暗对暗。
段弈并不着急,陆芷说的很对,硬碰硬宋成没有那么大的底气,所以他干脆让颜一与颜二寻了炉子升了炭火,坐在了庄子中间的一处凉亭中,品着茶,好整以暇的等着。
左右,如今着急的不是他,而是宋成。
只要过了今晚,他便是胜者。
他领着颜组一夜未归,父皇定会派武组前来寻他,有了武组,即便这庄子有再多的机关,也能毁得彻底,再者,即便没有颜组,谢清也不会被人拖上一夜,天亮了,谢清也回来了,这庄子就绝不可能再困住他。
所以,如今着急的不该是他,而是宋成才是。
他暴露了慧尘,以及精心训练的武僧,再加上他说了那番天命之女的话,于公于私他都无法向段尘交代。
果不其然,段弈坐在凉亭之中品茶没多久,宋成便拎了壶酒,披着风雪飘然而来:“此时此景当真是风花雪月,若是无酒岂不是憾事?不知殿下可有心情,让草民陪您饮上一杯?”
段弈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身后的两个武僧,淡淡道:“你若有心赏这风花雪月,本宫自然愿与你品上一品。”
“那就多谢殿下了。”宋成进了凉亭,将手中的酒壶直接放到了炭火之上,又从袖中取出两个酒杯来放好,然后才坐下笑着道:“这是上好的桂花冬酿,是草民特意从苏州带来的。”
宋成试了试酒壶的温度:“殿下可能有所不知,姑苏有一种很神奇的酒名为桂花冬酿酒,每年只在冬至前七日开售,卖到冬至就没了,想买的人需等上一年,早早排队才成。”
他将酒壶取出,给段弈与自己各自斟上一杯:“尽管如此,整个姑苏的人却都愿意排上一年来等着一壶桂花冬酿,殿下不妨尝尝,看看草民这一年等的可还值得。”
段弈没有说话,只端起酒杯细细品尝:“确实是好酒。”
宋成端起酒杯品了一口,而后放下,笑看着段弈道:“自然是好的,毕竟这酒可是吴老太爷亲手酿造,而这桂花冬酿也只有吴家人能酿造。”
段弈闻言,顿时皱眉:“你此言何意?”
“没什么。”宋成又为二人满上,淡淡道:“没什么,只是想同殿下说一声,以往这桂花冬酿让草民求而不得,如今却是想多少便有多少,想什么时候要便什么时候有,再无需排队等候,殿下若是觉得不错,草民可送殿下几壶。”
段弈看着他,俊眸冷比风霜:“宋成,你这般行事,段尘可曾知晓?”
宋成淡淡一笑:“世子在传草民入京之时,便说所有事情全权由草民做主,草民是什么样的人,世子再清楚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