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门口仆人通报,太子驾到的时候,陆家上下跪了满院子的人。
段弈看都没看跪在地上的人一眼,只淡淡道了一句平身,而后便直接步入了陆芷的闺房之中。
他三两步来到床边,伸手掀了帐帘,看着眼前闭着眼面色惨白的陆芷,抿紧了薄唇,顿了几顿回身唤道:“小福子,太医呢?!”
小福子站在门外,听得这一唤,立即擦了擦头上的汗珠:“奴才这就去迎。”
说着,提起一摆就朝外间跑去。
满院子的陆家人站在房门之外,探着脑袋朝里间张望着,陆恒与陆哲心头既是焦急,又是不安,还有几分复杂。
太子究竟忙到什么程度,他们两个再清楚不过,好不夸张的说,一天十二个时辰,太子能安生睡上两个多时辰就已经不错了。
而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却舍弃了其它,不管不顾的来到陆府,进了陆芷的闺房,那不耐又焦急的语气,是个傻子都听得出来,究竟是怎么回事。
太医半响未到,段弈看着榻上的陆芷,眉间越皱越紧,终于,他按捺不住伸出一只手臂,从靴间取了一把匕首,就要朝自己腕间划去。
然而他却被暗处伸来的一只手给阻了。
谢清站在暗处低声道:“我替她把过脉,用内力在她体内运行过一周,她虽是中毒,但对性命无碍,而且对身子无碍,只是似乎封闭了她的经络,让她无法醒来罢了,你的血对她并无大用。”
听得这话,段弈默默收了匕首:“我险些忘了,你可是鬼医。”
谢清嗯了一声便又消失在了暗处。
谢清被废去武功赶出谢家之时,曾被逼立誓,不得用谢家任何所学。谢清自幼在谢家长大,即便将来所学的东西不是谢家的,但他识字是从谢家识的,医药基础理论,也是在谢家学的,当他立下这誓言之后,便代表着,他不能再治病救人。
先前替陆芷把脉,甚至在她体内推行内力,已属于破誓。
既然陆芷无性命之忧,他自然不会再去插手。
太医终于匆匆赶到了,来的正是谢家人。
谢太医在为陆芷把脉已经一番查探之后,同段弈说了和谢清一样的话。
段弈皱了眉:“这毒如何解?”
谢太医摇了摇头:“回殿下的话,臣暂时不知,需查明这毒的来源之后,方能知晓。”
段弈挥了挥手:“她们皆在屋外,你自行去问便是。”
谢太医应了一声躬身退下,一抬头却见段弈坐在床边看着榻上之上,眉宇之间皆是担忧,谢太医心头默默叹了口气,转身出了门。
一番询问之后,自然而然的,所有的疑点都指向了那条鱼。
稳妥期间,谢太医还是将陆芷今日所用的所有的东西,都验了一遍毒,然而让他感到意外的是,竟没有验出任何一处有毒之物来,包括那条被重点怀疑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