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慢行着。
连马匹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呜鸣,一个个像极了打蔫儿了的花朵。
“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哎……”武拧叹了一口气,擦了一把头上的热汗。
“再坚持会儿吧,再走一会儿,前面就有歇脚的地方了。”金俣劝慰道。
虽然他也很燥热难耐,但因为知道前方马上有一个可以歇脚的村子,所以没有像武拧那样抱怨。
“这一路上荒无人烟的,哪会有什么歇脚的地方?”
武拧是上个月刚加入商队的新人,对商队走的商道还很陌生。
金俣清楚这点,于是主动解释道:
“前面有一个村子叫九里村,你别看这附近到处干旱,到了九里村就不缺水了。”
武拧张大嘴,把葫芦举起,不停地倒着,终于才又挤出一滴酒水来。听了金俣的话,他把酒葫芦一摔,道:“真要那样就谢天谢地了!”
“九里村?好奇怪的名字,这地儿全是旱地,真要有这么个村子,那不是早就闻名了?”有人问道。
“你别不信邪,我们商队走这条商道好多年了,还真很少有人知道这个村子。”金俣说道,“这地方连边军也不知道,所以走这条路就可以避免被那群豺狼搜刮。”
他说,这九里村很是古怪,自从地节四年开始的大旱导致这周围的人大量逃荒,村落田地都被荒废,可唯有这十五里村未受到大旱的影响,还是一派生机勃勃的模样,也不晓得是从何处弄来的水浇灌干涸的田地。
“边军也不知道这地儿?”
“你们不信?九里村这条路线,是三年前才有人走出来的。
这地方原本是没条件接待这么多过路客的,我听人说,以前的九里村很缺水,最近的一条河溪也在九里外,也就能将将巴巴的养活十几户人家。
自打四年前的大旱开始,才有了如今的变化,几年时间村子就扩大到近百户人家了。你们说这奇不奇怪?”
“真的假的,有你说的这么玄乎?”
但金俣无视了他人的插话,继续自顾自的卖弄道:
“跟你们说,我可是偶然发现了了产生这异象的真相!”
根据金俣所说,他在去年的白露时节,恰巧跟随商队抵达了十五里村,并且受邀参加了当日的一场大规模的祭祀活动——水神祭。
当天,全村人不论男女老少全都参加了祭祀,所有的过路客也都受到邀请,几百号人围坐在晒谷场上观礼,可这祭祀过程却很神秘的在一间小屋内封闭进行,根本不给人看。
在短暂的祭祀活动结束后,主祭人会指派村人给每位参与者发放免费的食物,其中还有肉,虽然味道普通量也少,但是有免费的肉吃还是挺幸运的。
“不过呢……”金俣这时候话锋一转,摆出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看似谨慎,实则声音还是很大的对周围的人说道,“他们这祭祀活动,名为祭水神,可我总觉得,这祭的怕是别的什么‘脏东西’!”
接下来,他绘声绘色的讲诉了他去年参加过祭祀活动后,留宿在村内时的遭遇。
“说出来你们可能都不信,那天晚上,我听到屋外传来很诡异的爬动声,而且这声音持续了整夜,吓得我整夜都没敢闭眼!”
这时候,有人调笑金俣,说他不过是被装神弄鬼的村民吓尿了。
“什么装神弄鬼,我可告诉你们,屋子外头绝对是脏东西,就前年,有一支小商队在九里村祭祀活动的当天住在村子里,结果人全都莫名其妙的失踪了,要知道这商队可是雇了镖师的,手里头都是有家伙的!这都能不声不响的全都没了,你说不是脏东西干的,还能是什么?”
又有人质疑,说:“既然人都没了,你是怎么知的?”
金俣大囧,红着脸争辩道:“我,我听别人说的不行吗!”
周围人都开始哄笑,显然并不相信金俣的话。
“满身大汉……”妹妹一脸鄙夷地看着不穿上衣的众多大汉。
樵治郎本在津津有味听着这些人摆农门阵,旅途实在无聊,他也需要一点东西来打发时间。结果听到妹妹这句话,突然被一呛,剧烈干咳起来。
靠,妹妹怎么尽学些不好的…
樵治郎的干咳引起了车内其他人的关注,金俣凑过来,问他还好吗。
樵治郎摇摇手,告诉他自己没事。
“公子哥就是麻烦,见过喝水呛到的,还第一见到口渴呛到的。”武拧讥讽道,却引得金俣瞪了他一眼。
“瞅我干嘛?”武拧取下自己腰间的另一个水袋,远远丢给樵治郎,嘴里道:“怕把你呛死咯,麻烦。”
“……谢谢。”樵治郎接过水袋,不管武拧说了什么,仍向武拧表示了感谢。
正要灌下去,却听妹妹幽幽揶揄道:“原来你想‘喝他水’啊,哥……”
“噗——”樵治郎水刚进入喉咙就再次呛喷了出去。
这个妹妹,尽学些什么东西?!
还只学一半!
谁把她教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