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远候府却生生变成了京城的笑话。
一大早,从毅王府出来的花轿一路吹吹打打到了定远候府。喜娘敲了半天门都没人应。
看热闹的人把候府大门团团围住。苑苑不让人开门,喜娘急得直团团转。
“定远候不在京中,侯夫人不愿给我家郡主开门,可是花轿都到这里了,还有回头路可以走吗?侯夫人这是要逼死我家郡主吗?”
喜娘说得含糊其辞,围观群众自然认为是骆启霖定下的婚事。本来郡主给一个侯爷做平妻本就不同寻常,现在侯夫人又为难于她。
三言两语间,琳琅郡主就变成了人人同情的对象。
苑苑善妒的流言传来满天飞,叶思远气得直接进宫找皇上。骆家老宅挂出红灯笼的事,他亦是知道。
不过骆家还有那么多小辈,叶思远也没多想。骆启霖夫妇已经搬到候府去住。骆家挂红灯笼,任谁也想不到是给骆启霖办喜事。
虽然男人娶个平妻很平常,但是骆夫人这事做得不地道。趁苑苑病重不出门,自己偷偷的定下婚事,如今还光明正大的逼上门去。
平妻不比妾室,平妻生的孩子也是嫡出,有继承爵位的权力。并且,那位平妻还是大周唯一一位异姓王的郡主。
骆夫人这么做,明显就是在欺负叶家没人。
叶思远进宫,把骆家的所作所为一状告到皇上面前。
皇帝当即勃然大怒,下了圣旨把苑苑宣进宫,不顾满朝大臣反对。封她为和硕公主,还给了她两个州的领地。
琳琅郡主的轿子在候府前停了一夜,都没能进候府,第二天灰溜溜的回了毅王府。
毅王大怒,现在整个京城都知道琳琅给定远候做平妻的事。现在定远候了无音讯,苑苑被当朝封了公主。
现在,毅王府变成了京城最大的笑话。曲氏却安安生生的躲在骆家。毅王气不过,带着一家人杀进了骆家,非要骆夫人给个说法。
“不可能。我作为嫡妻,连自己的丈夫娶平妻都不知道,就凭这件事,我就不可能出面,夫人请回吧,儿媳身子不爽利。”
曲氏费劲口舌想把苑苑拖下水,可惜苑苑不买账。她只能哽着一口气悻悻而去。
定远候夫人拒绝赔罪的消息一出,满城哗然。有人觉得她是无辜的,拒绝赔罪是保持了自己的气结,值得敬佩。
有的人则觉得她的倔强只会毁了她,得罪了毅王府没有好下场。
果然,消息一出,毅王当即大怒,毅王妃带着琳琅郡主连夜进宫,在太后面前哭诉。
当朝太后,皇帝的生母,在生下李晟熠之后,被唐贵妃陷害打入冷宫,李晟熠登基之后,把她从冷宫接出来,封了生母皇太后。
毅王妃进宫,和太后进行了长达一个时辰的密谈,第二日一早,太后就下懿旨斥责了苑苑。
懿旨上说:“苑苑为人嫡妻,嫉妒未过门的平妻,有损妇德。罚她抄一百遍《女德》和《女戒》,并出面赔罪,如若不然,哀家就替定远候做主休妻。”
懿旨一下,京城百姓更是沸腾,虽然大家都觉得毅王府有仗势欺人之嫌,但是叶家只是京城的新起之秀,又没有根基又没有人脉。没人会为她说话。
懿旨一下,叶思远又急匆匆赶进宫。绿萼急得快哭了:“毅王府也太仗势欺人了,连太后也不分青红皂白。”
“父亲又进宫找皇上了?”苑苑关心的明显和她不在一个点上。
“是啊,老爷又进宫了,就是不知道,皇上会念叶家的旧情还是会听太后的话。”
“备车,我进宫。”
绿萼喜笑颜开:“小姐你终于想通了,进宫去求情。我就说嘛,怎么可以任由毅王府颠倒黑白呢。”
出绿萼的意料,苑苑进宫找的是皇帝而不是太后。到宫门口的时候,侍卫明显一愣:“骆夫人您确定要找的不是太后而是皇上。”
“我知道没有通传入宫不合规矩,但还是麻烦通禀一声,感激不尽。”小喜会意,往侍卫手里塞了一袋银子。
侍卫不动声色的掂了掂:“骆夫人请稍等。”
话一层一层的传到南书房,皇帝正在和叶思远谈事。叶思远腆着一张老脸,一点都没有往日为人师长的严肃。
“老臣只有苑苑这一个女儿,怎么忍心看着她受委屈。还请皇上看在老臣为教养皇上二十几年的份上,替苑苑撑腰,老臣愿辞官归隐。”
李晟熠突然就有些鼻酸,叶家在青州虽然没有荣华富贵,却活得自在潇洒。也不会有人仗着权势欺压。
“老师说的是什么话,现在朝中百废待兴,我还指望您帮我选出人才来呢。怎可说出辞官这种话,再说,您辞官了,谁来替苑苑撑腰。”
“皇上……”叶思远一把鼻涕一把泪。李晟熠有些招架不住。
恰好苑苑进宫的消息,适时给他解了围。
所以听到通传想都不想就让宣进来。但是他没想到,苑苑让他更加头痛。
“臣妇苑苑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晟熠大惊,虽然臣妇进宫行大礼是常事,但是苑苑做起来,却让他感到一丝决绝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