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玄高深莫测一笑,“因缘际会,何须执迷一个答案。”
师父既已如此说,段逸尘不再追问。“他伤势如何?”
苑苑手上动作放慢了些,仔细起来,这也是她想问的问题。
“为师还想问,他为何伤得如此重?为师本以为致命的是他腹部那一刀,谁知,他连真气都散尽,再晚就真的要驾鹤了。以他的修为,不该如此。费了为师好大力气才把他救回来,为师一半功力都给了他,这小子真是福大命大。”
经他这么一说,苑苑和段逸尘才想起那夜的事。
苑苑耳根发热,如果不是为了救她,骆启霖也不会如此。跟段逸尘心照不宣的交换了个眼色,这事总不能堂而皇之的告诉师父。
段逸尘只好道:“那日长鲁王宫布防严密,高手众多,我们寡不敌众,他为了护住一个重要的东西,这才拼了命。”
清玄看了看段逸尘不自然的面色,也不说破,悠悠问道:“你们跑到长鲁王宫偷东西,连命都不要,是何物值得如此?”
“是惜羽丞相勾结长鲁的证据。”
清玄掐指一算,了然笑道:“颜儿,大仇即将得报。可开心?”
苑苑替他揉肩的手缓了缓,“颜儿也不知道,以前一心只想报仇,如今,仇要报了,也未觉得是多大的好事。”
清玄满意的笑了笑,“不再执着于此,方能心向自由。”颜儿经历过这些后,成长了。这也是她涅槃的劫难,渡过了,方能翔于九天。
拍了拍苑苑的手,“好了。”
苑苑停下动作,走到他面前,跟段逸尘并排。
清玄起身,对他们笑道:“师父要走了。”
这就要走?苑苑和段逸尘皱眉:“师父……”
清玄伸手阻了他们的话:“一切自有定数,该相见时便会相见的。”
苑苑和段逸尘知道,师父做事自有他的道理,他们左右不了他的决定。
“那师父您一定照顾好自己身体。”苑苑眼眶有些发红,毕竟多年感情,亦师亦父,许久不见,这刚见了短短两面,就又要离别,心中难免酸楚。
“颜儿莫难过,师父会照顾自己。”清玄安慰道。
“师父您保重。”段逸尘向清玄行了一礼。
清玄一点头,袍袖一挥,大步流星的离开,苑苑和段逸尘追出去,清玄已行了八丈远,瞬间消失在一片白雪皑皑中。
两人又看了他消失的方向一阵,默契的回了帐。
坐下后,段逸尘观了观苑苑面色,她似有心事,“颜儿,你怎么不去看骆启霖?”
“有人看着。”
段逸尘了然,必是傅舒云。
说到骆启霖,师父今天到提醒了他一件事,骆启霖伤得如此严重,跟那媚药脱不了干系,“颜儿,那夜你怎么会中了媚药?”
是啊!媚药。这几日一直忧心骆启霖,把这件事忘了,“我也觉得奇怪,那夜我被毒蛛咬,然后西门挽清进来,说是看见有黑影从他帐前闪过,他追出来,见黑影往我这边来,他怕有异,才进帐看我。发现我被毒蛛咬,他给我处理伤口,然后媚药就发作了。”
段逸尘仔细着她的话,听不出哪有问题。如果是西门挽清下的药,那他不必半夜满面焦急的跑来找他。那黑影也没进过颜儿的帐,如果是那黑影下的烟雾迷药,不可能只有颜儿一人有事,西门挽清没事。如果是那毒蛛有问题,现在已无证可考,早扔了。
虽然寻不出哪有问题,但这事处处透着奇怪,怎么会都那么凑巧?又是谁要给颜儿下媚药?
苑苑见段逸尘沉思半晌,都未说话,不禁问道:“师兄,你觉得哪有问题么?”
段逸尘皱眉,犹疑的摇了摇头,“听起来是寻不出问题,但处处透着古怪,这绝不可能都是巧合。”
苑苑苦恼的点头,“我也这么觉得,但实在想不出哪有问题。如果是要杀我,大可以下毒药,为何要下媚药?左不过就是要害我。”眸间暗了暗,“结果却害了骆启霖。”
段逸尘见她又钻死胡同,忙转移开话题:“说起骆启霖,你真的不去看看他?”
“有傅舒云在,不必担心。”苑苑眉间黯淡。
“真的不担心?颜儿,你不善说谎。想见便去见,管别人做什么?那又不是傅舒云的地方。”
苑苑敛眸不语。傅舒云一副女主人的姿态自居,想着法的赶她出来,她能如何?总不能跟她在骆启霖帐内争风吃醋,何况骆启霖还没醒,人多了也扰他休息。
段逸尘无奈摇了摇头,颜儿真是没救了!站起身,“好了,你慢慢想,我先去给他备药了,师父交代的事,我得小心伺候。”说完便大步离开。
苑苑独自坐在帐内,里里外外煎熬着。
一个下午,在帐里来回踱步,好几次掀开帐帘,又放下。
终于做了决定,跨出了营帐,走到骆启霖帐门口,刚想伸手掀帐帘,又踟蹰不前,最后还是缩回手,又反身走了回去。
这样来来回回好几次,到天擦黑也还是没掀开骆启霖的帐帘。
晚餐也食之无味,匆匆用了几口便撤了。
不断看着外头的天色,天已全黑,师父说他夜里会醒,也不知此时醒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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