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渐渐熹微,如鱼翻了白肚。
燕洄在床上辗转反侧,一夜无眠。
她的母亲穷尽一生算计,豁出性命只为博女儿一个锦绣前程,到头来却为他人做了嫁衣。
母亲的灵位在燕洄死后也被二夫人砸了,母女二人被刨了坟墓,挫骨扬灰。
这样的血海深仇,让她怎能心甘!
正当燕洄陷入回忆,心情久久不能平复时,却听见窗外“咣当”一声。
“夏草,外面是什么动静?”
她常年在外面执行任务,警惕性极强,哪怕有一丝风吹草动也会牵动她敏感的神经。
夏草应声开门探出半个头瞧去,只见一个婆子四仰八叉的躺在窗下的草地上,捂着屁股直叫唤。
“邓嫂,你不好好做饭,在小姐窗前鬼鬼祟祟的干嘛?”夏草厉声问道。
“诶呦我的小祖宗,你小点声!我是听说咱们小姐死而复生了,心里怕的打鼓,就过来看看是人是鬼……”
邓嫂害怕得很,声音越说越小。
“当然是人了!我们小姐好着呢!你少在那嚼舌根!”
夏草看见这个邓嫂就气的要死。
这邓嫂是以前二夫人安排进她们院的,说是厨艺精湛,女儿家嘴刁些,让她来照顾大小姐饮食最合适不过。可实际上自打邓嫂进了她们院,中饱私囊吃里扒外的事情没少干。
其他小姐每月都有三盏燕窝炖补品,而她们小姐每月只有一盏,就连饭菜也是些烂叶子和糙米做出来的。连猪食都比不上。
邓嫂每每偷拿了小姐的首饰去外面换钱,回来还要去二夫人那再讨一笔赏钱,当真是贪心不足蛇吞象!
千金小姐饿得面黄肌瘦,粗使婆子却富得流油,简直是没天理!
气归气,却不好当面发作。
夏草忍了又忍,不露声色的藏好情绪,上前将邓嫂扶了起来:“婆婆年纪大了,可要小心点,天黑路滑,别摔坏了一把老骨头。”
“诶是是是,劳姑娘挂心了,我得赶紧去给小姐做早饭去。”邓嫂心虚得紧,打了个哈哈就赶紧离开了。
夏草瘪瘪嘴,朝邓嫂离去的方向吐了口吐沫。
“呸,没安好心的东西!”
外面发生的事情一字不落的传到了燕洄的耳朵里,她合着眼躺在床上,没吱声。
待到用早饭的时候,她坐在饭桌前,看着面前稀稀拉拉的汤水,和不知哪日剩得馊了的饭菜,迟迟没有动筷子,但也不说话。
邓嫂在一边站立不安的搅着围裙,惶惶不安的观察着燕洄的反应。
可燕洄却面色平静的如一潭死水,邓嫂有些急了,眼睛一转,想到了一个合适的说词。
“大小姐,您都一天一夜没吃饭了,这么饿下去身体可扛不住。你也知道咱院子里没有什么好东西,我老婆子就手艺,大小姐就将就着吃吧。”
“你这饭食,狗吃了都得吐出来。”夏草小声嘀咕着。
半晌,燕洄突然冷笑起来,吓了邓嫂一个激灵。她心扑通扑通的跳着,越发紧张的抠着手中群边。
“邓嫂,我不饿,这饭赏给你了,你帮我吃。”燕洄深深地看了邓嫂一眼。
那如眼神如寒冬腊月的刀锋一样扎进邓嫂的心里,邓嫂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大小姐净拿我老婆子打趣,哪有下人吃主子饭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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