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理人手不够,但用旧国官吏又不放心,只能让之前忠于北夏的官吏子女或者庶子去兼任,两国旧吏为辅,可惜那些就是贪财的主,政事一窍不通,现在已经慢慢替换好转,可是之前受的伤害百姓忘不了,现在一点火,又重新燃起来。
“这些蠢货。”隆历帝大骂一声道。
这时外面的内侍大喊一声:“国子监祭酒,方敬衡参见陛下。”
“快点叫他给我进来。”隆历闷声道。
方敬衡听到隆历声音,立马走了进去,弯腰俯身行礼。
为何不跪下行礼呢?这是因为方敬衡是儒家掌门,是全天下学子的头头,加上又是国子监祭酒,是大夏负责科举的头头,也是大夏官员的恩师,地位超然,所以就不用行跪礼。
“免礼吧。”隆历看着正在堂下行礼的方敬衡,没好气的说道。
方敬衡慢慢扶直身子,微微低头,没有直视隆历。也假装没看到翻到一身的桌子与墨宝。
隆历坐在椅子上,细细打量这位儒道领袖。
“方祭酒”隆历开口道。
“臣在。”方敬衡双手交叉,向隆历回道。
“自从朕巡回江南至今,这天下学子闹着沸沸扬扬,你可知晓。”隆历声音冰冷道。
听到这语气与御书房的情景,方敬衡百感交集,看来他已经对自己置之不理的态度已经心生不满了,他现在只能劝说隆历别对那些学子下手,他们只是被有些人给利用了。
方敬衡对着满脸怒气的隆历回道:“臣知晓。”
“那你需不需要给朕一个解释呢?”隆历冷声道。
方敬衡,深吸一口暖气,现在正值冬天,但御书房里面,却依旧温暖,他耸了耸肩,沉声道:“陛下,天子学子只是因为各地官吏不作为,对治下的百姓进行残酷暴行,他们才会那样子。”
“哦,可是,他们在骂朕,说上梁不正下梁歪,说朕这个上梁无德呀。”隆历一字一句的对方敬衡道。
方敬衡知道此题无解,于是他第一次跪在隆历面前,大声道:“敢问陛下你无错吗?”
听到这话,隆历不怒反笑,问道:“朕何错?”
“陛下你之前实施的推恩官令,让那些无德无才之人,去管理两国各地,他们本来就是官宦子弟,让他们治理一方,那就是放虎归山,让他们放飞自我,无法无天。陛下你可知道他们对治下的百姓做什么了吗?他们每天载歌载舞,两国各地刚经历战乱,还没恢复就又被那些官宦子弟开始搜刮民脂,搞得各地苦不堪言,他们还强行镇压,企图不让他们的罪行暴露,官官相逼,最后不了了之。”
隆历眉头紧皱,开口道:“那是朕没有办法,只有北夏的官吏才会忠心朕,他们的子女也会忠心朕,朕错了?没有人手管理,难道要用那些旧吏?如果他们企图造反?战乱又起,百姓那才苦不堪言。”
“陛下,可是你的做法又与战争何异?只不过是百姓另一种痛苦的活法罢了。”方敬衡直视隆历回道。
隆历冷冷的看着他,看着这位从来性格温厚,以老好人著称的儒家掌门,哈哈哈大笑,让在场所有人都摸不清当今圣上为什么会笑,只有在场的赵芳知道,隆历怒,是真的怒了。
天子一怒,伏尸万里。
方敬衡立马跪在地上,这是他除了跪孔圣人与上代儒家掌门之外,跪的第三个人,他不知道刚才为何那么冲动,居然顶撞隆历,冲动害死人呐,额头上连冒冷汗,虽说他是天下儒士领袖,八品的武道高手,可是对上隆历,一个是君,一个是臣,一个九品一个八品,方敬衡已经没有之前那种平等地位了,因为之前是隆历需要他,才尊重他,差距才没有显示出来。
现在他的问题,让隆历大发雷霆,这时他才清醒,自己在他面前是多么可笑,天下儒士领袖怎么样?连强如佛道两教都表面听从朝廷的号令?何况这已经逐渐衰弱的儒家?
为何他在事情发生的时候都不制止?是他不知道?不,方敬衡是知道的,就连门内分成两派他都没有及时制止,因为他知道朝廷需要他们,不会对他们怎么样,再说这种士子间发牢骚,世间见多了,可是他没想到居然越演越烈,席卷大夏,仿佛有人引导一般,从抨击官吏到隆历,如果没有人引导的话,是不可能声势那么大的,方敬衡不是傻子,可是已经为时已晚,事情已经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