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书碎片纷纷扬扬地落下来,如大片大片的雪花飞扬在几人之间。
张氏的脸色不好看,被冒犯了,徐安志小小年纪一片老成,拧着眉头,特别严肃。
而徐子达脸色不变,用一种波澜不惊的眼神看着扶嘉,连脸色都没有变一下。
没有生气也没有愤怒,冷漠地看着妻子发狂发怒。
张氏说道:“李翠莲,你到底想怎么样,你看你,作为探花的夫人,你是识几个字吗,以后可是要出去交际的,你懂跟那些贵妇打交道。”
扶嘉反问:“那你会吗?”
张氏一噎,没说话。
她是徐子达的母亲,徐子达会抛弃妻子,却不会抛弃母亲。
徐安志出声道:“母亲,你不要再执着了,这样的执着只会让自己痛苦。”
扶嘉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便宜儿子,“你希望我跟你父亲分开?”
徐安志没有说话,沉默就是就是默认。
徐安志眉眼很像徐子达,小小年纪就有一股书生气质了,以后恐怕也是追随父亲的道路,读书出仕。
扶嘉嗤笑了一声:“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这么积极给自己找后娘的,真是活久见呀。”
“我跟你父亲是要分开的,但不能这么简单就分开了,至于你这个崽种,现实会教你做人的。”
徐安志瞳孔微微颤抖,他看着口出恶言的母亲,表情有些不可置信,愣愣的看着母亲。
记忆中的母亲总是以自己为荣,却也大字不识,辩驳的时候她总是沉默,默默准备好了一切。
徐安志更加崇拜自己的父亲,父亲是他的偶像,而母亲,只能说,让徐安志失望的是,并不是想象中温柔知性美丽漂亮的母亲。
从出生到现在,身边的人一说到父亲和母亲都是叹气,话里话外都是母亲配不上父亲。
扶嘉看向一直稳坐钓鱼的徐子达说道:“我不会要休书,即便要分开,也该是和离,我做错了什么事情,你要休了我,我自认为没有做错的地方。”
“我干着下九流的活计挣到钱,你吸我的血,还嫌我的血脏,你从一个农家小子到现在探花郎可都是我用血肉浇灌的,你现在嫌弃,是不是要把血肉还给我?”
像稳婆屠宰这样的活计都是下九流,容易被人看不起。
李翠莲简直把自己的丈夫当成儿子一样养着,精细无比,而徐子达而安然地享受了这样的照顾。
李翠莲就这样靠着杀猪一路把自己的丈夫送上了庙堂。
徐子达出声了,他是声音低沉而稳重,磁性迷人:“我从未嫌弃过你的血脏,你的钱脏。”
徐子达桃花眼天然含情,但眼神却是冷漠的,他的眼神扫过扶嘉的脸:“也从未嫌弃你的面容,而是现在的你对我没用,当初我会因为读书选择娶你,也会因为现在要获得政.治力量而休妻。”
这是一个目标明确,野心勃勃不择手段往上爬的男人。
妻子什么的,就是工具。
李翠莲这个妻子是工具,沈家女也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