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李诗情和肖鹤云的表现和对问题的反馈上,杜警官没有看出太大破绽,因为他们的情绪太真实了。
互相推诿和逃脱责任,也符合两个之前不认识的年轻人面对警官质询时的应有态度。
可办案多年的直觉和经验,让他依然觉得哪里有不对劲。
实际上,在传唤他们的这段时间里,他们从小到大所有的求学、工作经历,包括家庭成员的组成等资料,早就已经放在了案头。
所有的资料都被审核过,没有任何问题,两个年轻人既没有愤世嫉俗,也没有家庭不幸,求学、工作道路也都一帆风水,并且之前从未有过直接和间接的接触。
但就是这样“干净”的两个人,如此凑巧的,从刚刚发现了“爆/炸/物”的公交车里提前下车了。
“你们当时知道是你们坐的那路公交车出事了吗?”
杜警官和江警官分别询问。
“先开始不知道,后来才知道。”
两个人回答的内容一样。
“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江警官不肯遗漏一处纰漏,“即使是公交车出事,也未必就是你们坐的那一班吧?这辆车来往的公交车不少。”
这个问题已经超过了两人之前“对答案”的范围。
“我后来听人说是刚过去的45路公交车撞了油罐车,我刚从45路公交车下来啊。”
李诗情按捺住内心的不安。
“我是看网上曝光的那个公交车司机照片确定的。”
肖鹤云反应还算快,“我对公交车司机的脸有印象。”
“在车上时,你们有察觉哪里不对劲吗?”
杜警官问。
“譬如司机有没有被人挟持?”
“绝对没有。”
李诗情想也不想地说,“司机大叔一直在开车,旁边没人。”
在这一点上,肖鹤云最有发言权。
“没有,我之前还坐在他身后过,没有人和他交流过。”
“既然不知道公交车要出事,那你们下车时,为什么要一起跑?”
这完全不是在车上有矛盾的两个人该有的反应吧?
“他一下车就想跑,我就拉着他不让走要去报警,结果他跑起来了,我就跟着跑了。”
李诗情回答。
“我下了车觉得今天是遇到疯子了,就想离她远一点。谁知道她拽着我不给我走,我一想现在这些疯子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就想跑……”
另一间问讯室的小哥则回答,“哪知道她那么能跑,我都跑不过她。”
“你们为什么要一起去超市?”
杜警官的眉头越皱越深。
“我们才跑没多久,后面就炸了。所有人都吓死了,拼命往前跑,我们只是恰好被裹挟在人群里往前跑的。”
李诗情回想着当时的情景,对公交车爆/炸后发生的骚动还心有余悸,“当时那情况,不跟着往超市跑,万一被推倒了,说不定还要被踩。”
“因为大家都往那里跑。”
肖鹤云回答的更简单干脆,“我是外地人,对附近有什么避难的地方不熟悉,当然是跟着本地人跑。”
“那你们为什么一直留在超市里?正常情况下,出了这种事难道不该立刻回去吗?”
“我们当时不知道是公交车爆炸了,只知道发生了爆炸,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万一是恐/怖/袭/击呢?怎么看都是超市更安全,人也更多。”
李诗情回答,“我手机在车上就没电了,我想在超市里找个充电的地方,好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时候肖鹤云和你在一起吗?”
江警官紧接着问。
“不在一起,他一进超市就不见了。”
她回答。
“我后来是在快餐店门口偶然遇见他的。”
另一边,肖鹤云的回答更是简单,也符合一个程序员的行事风格。
“去江北的路被封了,我不认识路,去了超市就在查该怎么去江北,后来发现过江的桥封了可能过不去,就开始查发生了什么事。”
他无奈地说,“这手机一拿起来都放不下了,坐在超市里刷了好长时间有关这次事件的新闻和报道什么的。一直到手机都没电了,我才准备走。”
“你们为什么要逃避传唤?”
整件事中,杜警官最觉得奇怪的,就是在事发过后许久两人才被通知到,虽然最后他们还是“自投罗网”了。
“我手机没电了,又没带充电宝,后来才找到充电的地方。”
李诗情对此表示委屈,“充好以后我先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听家里人说警方在找我,我才知道,后来也接电话了,不算逃避传唤吧?”
“我以为是诈骗电话。”
肖鹤云咬死了不知道,“现在各种诈骗电话不是很多吗?还有能修改来电显示的那种短信。而且那时候我正上网查东西,不想接陌生电话。”
“你们为什么会一起来见警方?之前不是说分开了吗?这不像两个有矛盾的人吧?”
毕竟到现在还互相攀咬来着。
“我被她看到了,她就跟个疯子一样一直跟着我,非要我去自首。”
小哥平静地回答:“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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