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你担保,你也是将信将疑,小姑娘,老夫只是尘世间一介说书人。”
说书人将茶添满,对楚一道,“水满则溢,月满则亏。对一件事若生出了巨大的执念,过分追根溯源,必遭反噬。”
“必遭反噬?”楚一喃喃自语,站在原地发愣,半晌,茶楼的人都走光了,夜幕将近,她才恍然回屋。
侍女奉茶上前,她一向知晓楚一生性凉薄,却未曾想她对一个素未蒙面的人生起了如此大的兴趣,忍不住开口劝道:“姑娘,你与他素不相识,何必要这么执着,或许他只是哪家的贫苦公子,脚程快了些,又或者那天人实在是多,他只是隐入人群中了而已。”
“不是,他不是人。”楚一回神,坚定道,“他还会来。”
十年后,姑苏城仍旧一派热闹景象,繁华无比。
茶楼里,两个年轻人正谈笑风生。
“你听说没,听说那楚府老爷前些日子突然将万金散尽,遣散了仆人,连府邸前些日子也并了出去。”
“早都听说了!”旁边那人把茶杯一摔,颇有惋惜之态,“这楚老爷富甲一方,为人仁厚,竟落到如此地步,实在是可叹!”
那小二探头探脑听了几句,端着茶止步在桌前,凑上去道:“二位客官还不知道吧,楚老爷并不是家道中落,是他自己将所有财产并为现银,在东山修建庙宇呢!”
那人一听这话,顿时震惊的无以复加,半信半疑道:“照你这么说,楚府家财万贵,竟然把财产全部用来挖一座荒山?”
“姑苏城中谁不知那山邪气无比,周围寸草不生,连一只飞鸟都无法经过,楚府费这些周张做什么,别是你这小二信口胡说!“
那小二见别人不信他,有点气愤又不得发作,只道:“我有一表兄,是做运输生意的,前几天往那座山里运了不少物资,吃的喝的总有两百来人份,正是楚老爷的门房所收。“
那小二见两人面面相觑,便知他们信了,颇有些得意,“我哄你们做什么,客官若是不信,大可去瞅瞅,便知我所言不假。”
其中一人一听,忙摇头,连连摆手道“可不敢胡说!可不敢胡说!那地方岂是可以随意踏足的。”
一时姑苏城中众说纷纭,流言如沸,猜测不断,却无人敢去东山一探究竟。
姑苏城中的人自小便被灌输一种思想,就是东山绝对不能踏足。
所以并无人敢去探究楚雄为何偏偏在东山修建庙宇,只以为是为了镇压山上的邪祟。
入夏,知了声不绝于耳。临近东山,飞鸟走兽却一只未见。以山脚为界,方圆十里土地皲裂,周遭寸草不生。山上黑气森森,瘴气环绕。
山中,一群人正在实施一个巨大的工程,地面上被挖出一个巨大的坑洞,众人挥着铁锹埋头苦干,有条不紊地进行。
“老爷!我们已经朝东北方向挖了五杖有余,什么东西都没有挖到!”
楚雄立于一旁,细细的听着,他身姿挺拔,面相年轻,没有半分中年沧桑之感。
听完禀报,也只是略微皱了皱眉,复又归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