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主夫人冲着女儿再做个口型,阿执闭着眼捂着耳朵都知道,娘亲说的肯定是还是那句话,来自她亲身教训的:“要嫁就嫁君安人”。
有什么办法呢,壮志未酬的国主夫人到了这个年岁,眼瞅着云镜中紧致弹嫩的一张脸逐渐爬上了皱纹,大概也慢慢认了命,只能时时刻刻仔仔细细观察女儿有没有承袭自己嫁入君安城的未成志向。阿执要是敢说出任何不顺娘心的话,或者对于“嫁君安人”的安排有任何反抗,接下来的日子,她的耳朵和脑袋可没好日子过喽。
东雷震国国主叹了口气,轻轻抚摸着女儿软软的头发。
十四名舞女风姿绰约,衣袂飘飘。
阿执继续出神。
爹爹的话历历在耳:“阿执,想想你到底想要什么。”
是啊,我到底想要什么呢?
汜水礼之前,阿执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大概是遇一真心人相伴此生,至死都不分离。而且绝对、绝对、绝对不像爹娘一样吵架!
这个心愿,能在娘亲安排的张守信公子那儿,实现吗?
或许可以呢。
毕竟,娘说过,君安男子是全天下最好的。
张守信公子生于长于君安城,一定是天下最好的,肯定会对阿执很好吧。
她这样幻想着。
礼毕,鼓点声声流落在清澈的汜水中。
阿执坐在池塘边,翻看着舒宴哥哥送的精美小匕首,上头的七色石闪闪亮,可真好看。
隔着简朴的亭轩,爹爹一张阴霾的脸出现,屡屡挽留夫人,可惜都没能留住:“君安城云波诡谲,从来就不是平安祥和之地。君安人工于心计,有多少张面孔叫人分不清,那恶毒的痞子这是蒙了你一辈子啊!”
国主夫人恨恨:“来蒙我吧!那也比你这个不爱洗头洗澡的老朽木头要好!说君安心机?当年要不是你们东雷震国从中作梗,拆散了我的良缘,我用嫁到这人迹罕至的荒郊?”
“什么叫‘从中作梗’?夫人你——唉,要我说多少遍!你啊,你就是妇人之见!当年那痞子明明想把你——”
国主夫人不待他说完,甩袖离去。
爹爹拄着七节手杖,无奈地在地上敲击几下,长长叹气。
偷听到爹爹对君安男人评价的阿执,无比惊讶。
日落疏影,光点斑驳。这些美好的景象,阿执都没心思去欣赏了。
痞子?恶毒?工于心计?
这可跟娘亲口中有着“天下最好的男人”的君安城,完全不一样。
从小叫爹娘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东雷震国小公主、不经世事的阿执姑娘,彻底迷惑了。
君安男人究竟是娘亲说的全天下最好,还是爹爹说的全天下最坏?
当怀疑的种子种进了心里的土壤,有朝一日总会生根发芽。
至于日后发生了的一切,都起源于最初这点点疑惑。
“阿执妹妹,又要出宫去玩儿啊。”舒宴公子跟不上爬树溜走的阿执,眼睁睁看着小公主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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