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蓝奕应了一声,却什么也没说,仅是攥住我的手。
可听力极好的我还是听到水滴落在锦缎上的声音。
夜深人静,我紧咬着牙,让自己与蓝奕一样,默然落泪。
翌日清晨,蓝奕没有上早朝。
我蓦地睁开发涨的眼,便看到一双溢满深情与不舍的眼。
“阿奕,我口渴。”
在蓝奕起身为我倒水时,我慌忙垂头抹了一把忍不住流下的泪。今日蓝奕倒水的动作极慢,等到我收拾好自己抬起头时,却发现瓷杯中那滚烫的茶水早已溢出,烫红他的手背他竟不曾察觉。
此刻我恨不得跳下床从蓝奕身后紧紧抱住他,一遍遍唤他的名字。
可我那样做的话只会让蓝奕更舍不得我。
我努力让自己笑道:“皇上,你到底是想喂我喝水,还是想喂地面的汉白玉喝水?”
听到我的话,蓝奕倒茶水的手一顿。半晌后,他才转过头来扬起一抹弧度怪怪的浅笑,将那杯中的茶水饮入自己口中。
“你……”
我瞪大闪过一丝诧然的双眸,下一瞬蓝奕的眼眉便近在咫尺,熟悉的触感紧贴在我唇上,清香温热的茶水便在他舌尖的洗礼下渡入我口中。
蓝奕捧着我染上红晕的脸吻得异常温柔,我只觉他灵活的舌尖并非在撩拨我的唇齿,而是在搅动我的心脏。
一吻之后,我气喘吁吁地挂在他怀里:“皇上,我们是不是该出发了?”
去看看苏岄,最后再看看流星。
蓝奕浑身一僵,将头埋在我脖颈里。良久后,他低声道:“玉兮,再让朕抱一会。”
我闻言噙着泪花,哭笑不得地说:“马车上你也可以抱啊。”
可此时蓝奕就像是听不进话的小孩,固执而又倔强地抱着我。
一个时辰后,我撩着蓝奕柔顺如丝的长发,踮起脚拍了拍他的头:“阿奕,再这样抱下去,天都快黑了。”
然而蓝奕仍旧固执地抱着我。
虽我已不能成仙,但坈昳交给我的第十一个任务,我必须完成。我不能让昶青继续抱着仇恨活下去,更不能让他在我离开后,有刺杀蓝奕的机会。
唉。
如今北辰离已不在,这口锅只得蓝奕来背。
为能用我愚蠢的方法化解北辰离所造下的孽,从而圆满地离开这里,我抿了抿唇道:“阿奕,我腿麻。”
果然这招对蓝奕有用,蓝奕立即松开像铁箍一样钳住我的双手。
这回可以走了吧。
结果蓝奕却又打横抱起我,放在寒玉床上像是对待稀世珍宝般为我揉腿。
半个时辰后,我伸出手捏了捏蓝奕僵硬的脸:“阿奕,再这样揉下去,天都快黑了。”
害怕蓝奕继续假装没听见,我可怜巴巴地眨着眼说:“阿奕,苏岄她一直在等我。”
“恩。”害怕泄露心中的情绪,蓝奕淡淡应了一声,这才抱着我出了流玉殿,上马车。
坐在汗血宝马车上,我从车窗内探出脑袋望向离我渐行渐远的流玉殿,不敢去看蓝奕的眼。
从姜国皇宫到晋城郊外有两个时辰的路程,出宫的时候还是骄阳高照,眨眼间却已金乌西沉。
一路上我的目光虽停留在流玉殿的匾额上,陌上野花叶草上,但我却能够清晰感受到蓝奕落在我身上深情似火的目光。
越是快走到尽头,我越是不敢去直视那双承载千言万语的眼。
在汗血宝马车停下来那一刻,我就像逃一样跳下马车,窜进苏岄的房间。此刻我虽将蓝奕丢在门外,但我并不担心昶青会对蓝奕动手。昶青定已按照我报给他的地点,早早跑去埋伏。
野郎中在送信来给昶青时,曾替我转告苏岄,我会在今日前来见她。
在我跳下汗血宝马车的那一刻,站在窗户旁四处张望的苏岄便已看到我。
“姐……姐姐!”
我刚窜进屋,便被扑进我怀里的苏岄抱个满怀。因为我傲然的双胸,苏岄哪一回不是在我怀里闷得小脸发红。然而这次她却被我的胸闷得小脸发白。
“阿岄。你可是病了?”
我伸手去探苏岄的额头。
体温正常,应该没染上风寒。
苏岄摇头如捣蒜:“姐姐,阿岄没……没病。”
“没病就好。”我长松一口气捏了捏苏岄吹弹可破的小脸,“这段时日,阿岄可有想姐姐?”
苏岄点头如捣蒜,眨巴着乌黑的大眼睛:“姐姐,可……可有想阿岄。”
“自然是有。”我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块我亲手雕的平安玉牌戴在苏岄脖颈上,笑道:“阿岄,这玉牌虽雕琢得丑了些,但好歹也是姐姐亲手雕的。你若是嫌姐姐雕得丑,你便戴在衣裳里。好歹这玉牌质地好,可是我磨了蓝奕许久才求来的。那时他还阴阳怪气地说,这独一份我却没给他。我直接甩了他一记白眼,姐妹情他懂个屁!”
苏岄低头捧起已挂在她脖颈间的玉牌,又连连摇头如捣蒜:“阿岄,不……不觉得丑。”
苏岄不知道我真正的身份,更不知道我会在今天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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