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起腰来,抬起头来。”巴巴龙声音高亢,大喝道。
震雷般的声音在舱室里回荡着。
“身系千百万人的安危,临大事而生怯,尚有何面目坐在这里。”巴巴鲁抬手在舱室里指了一圈。
“巴巴鲁,非我等心怯,只是事情来得太过仓促,一时接受不了而已。”
巴巴鲁的目光在人群里找到说话之人,双眉一蹙说道,“难道我们还要继续接受下去吗?你说,再给你多长时间,才能接受这个变化。嗯?”
“我--”
巴巴鲁环目扫视舱室一匝,冷然道,“还有谁要继续接受下去?你们可以到另一艘飞船里去慢慢接受。来人,把他护送出去休息。”
舱室里的角落里,幽灵般闪出四名士兵来,径直走到说话之人面前,伸手做出一个请跟我们走的手势来。
那人叹一口气,低头随四名士兵走出舱室。
“事情已急转直下,说吧,我们何去何从?”巴巴鲁说着,在人群中扫来扫去。
众人神态各异,表情不一。无一例外地都做出一副深思筹谋的表情来。
“与火星人讲和,双方不要再虚耗下去了。”人群里有人说道。
“是,是,对,该讲和了。打下去,也没意义了。”
人群里嗡嗡地传出附和之声。
“当前最关键的应该是我们该往哪里走,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迟则恐增大损失。”有人大声说道,压住了嗡嗡声。
巴巴龙眯眼瞧向说话之人,点头道,“马骥,那,我们该往哪里走,怎么走?我们的准备并不充分。”
叫马骥之人,轻咳一声,说道,“消息只限在舱室里的人知道,不能再外泄。”
巴巴鲁轻轻点着头,说道,“嗯。还有吗?”
马骥道,“幸好,先前有火星人来犯的消息,我们为此也已经做了一些准备。我们就以这个为借口,继续疏散人员。对上火星人,我们玛雅人还是有心理优势的。”
“对,我们不怕火星人。我同意。”人群中又响起一片附和之声。
“马骥,我们的时间不够啊。大变动说来就来,至少有一半的人是来不及撤离玛雅星的。”
人群里有人大声说道。
马骥瞧了巴巴鲁一眼,低头不语。
巴巴鲁嘴角抽动了下,一挥手说道,“青壮以及各式人才,在抵御火星人的疯狂进攻中,作为中坚力量,不能缺席。”
此话一出,舱室内一片静默。任谁都能听出巴巴鲁话语中的音儿,敲在了哪根弦上。
放弃老弱病残,全力转移走青壮以及各式人才。这已经是为玛雅人最坏的情况预先作准备了。重整河山待后生,为来日的玛雅人储备种子了。
有人喉结剧烈地耸动着,更有人双睛爆闪,旋又黯淡下去,闭嘴不语。
巴巴鲁沉声说道,“去往哪里?我建议退往太阳系边缘。还有什么提议?”
众人面面相觑,纷纷摇头,表示没有了。
巴巴鲁再扫视舱室一眼,缓声说道,“玛雅人正处生死存亡之际,诸位应着眼于未来。与火星人的千年争斗,我们玛雅人越战越强,这次也是一样,只是敌人变成了大变动而已。种子在,春风劲吹时,仍然可以绿遍玛雅星。”
巴巴鲁霍然站起,振臂高呼道,“齐心协力,再造玛雅。”
众从呼啦啦站起来,抬臂过顶,沉声低吼道,
“齐心协力,再造玛雅!”
呼声渐敛,巴巴鲁又道,“现在各安其位,各尽其责,高效地完成撤离任务。去吧。马骥留下。”
待众人散去后,巴巴鲁瞧着马骥,苦笑道,“我,是不是太惨忍了?”
马骥没有回应巴巴鲁的话,负手站在巴巴鲁面前,目光却越过舱室的空间,望向舷窗外的太空。
好半晌后,马骥沉声说道,“若有选择,你的心肠是很软的。唉,事情怎么急转直下,到了这种地步了呢?噢,我先跟火星人联系吧。”
巴巴鲁的脸色灰暗,完全失去了在众人面前的神态风采,似乎瞬息间增加了数十道年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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