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牛金的一声开始,数据急剧减少,看来牛金也是不做则已,做必致死。
祁报水目不交睫,盯紧着数据朝总值下限飞速接近。时间只过去了几息,但祁报水的额头上已经隐隐然晶晶闪亮。
祁报水的手指轻按着按钮,若数据有突破总值的趋势时,他会毫无犹豫地摁下去。
数据在总值下限的窄小范围内波动着,触而不触,接近又拉起,如此反复循环着。祁报水屏住呼吸,而又舒缓着呼吸,将身体的波荡控制在一个极小的范围内,降低因身体原因而出现失误的机率。
“木斗开始,月危准备。”静寂的舱室里响起了牛金的第二声口令。
祁报水操纵着能量稳定而快速地回升着,忽而数据一震,木斗开启了搜索系统,数据又开始缓慢而稳定地回升着。
数据又是一阵大幅度的摆动,飞船轻轻一颤,月危操控着飞船以能量能提供的最大升速、快速地离地升上夜空。
至此,一切都按照牛金的指令进行着,还没有出现哪怕一丝瑕疵的误操作,从技术与配合上来说,他们已经做到了完美。
祁报水看着数据不再回升,并稳定地在一个小的范围内波动着,祁报水知道,他们已经成功了一半。接下来,就要看木斗的搜索结果了。
祁报水的手指慢慢地离开按钮,身体一动,他这才发现他已经出了一身冷汗。祁报水扭扭脖子,活动活动腿脚,转身朝牛金走去。
舱室里依然一片静寂。
土貉朝走过来的祁报水挑起拇指,并打个手势,让祁报水先不要说话。
祁报水静静地走过来,瞧向牛金面前的小屏幕。屏幕上依然是房曰免的大脑沟回,而这是被牛金移花接木李代桃僵的大脑,是超算依照房曰免大脑特征模拟出来的。
祁报水并没有从屏幕上看出什么来,眼盯着土貉朝木斗处指了指,土貉微微摇摇头。
祁报水一丝失落从心头涌起,失望也随之像涟漪一圈圈地荡漾在心湖里。难道失败了,还是一开始就判断错误了呢?
祁报水朝舷窗处望去,房曰免略显孤独的背影映入眼帘,若房曰免也变得落寞,那么这次由牛金策划,他们全员参予的行动基本可以确定失败了。
唉!祁报水不由得暗叹一声,打了一场稀里糊涂的仗!连对手是谁都没有搞清楚,更遑论对手的实力了。
不打无把握之仗,而他们就是打了一场无把握之仗,焉有不败?
如芒在背,若不把这个暗中的对手找出来,像房曰免出现的情况还会发生,下一次还是房曰免吗?还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有可能步房曰免的后尘?
这不是关键,关键是若有一个无形无影的对方存在,他们个人不仅时刻处于危险之中,就是接下来的工作也难以展开。
怎么办?
祁报水环视着舱室,突然发觉舱室是这么小,小得让人感觉窒息。祁报水胸中升起一股悲怆,难道他们只能把自己关在这个小小的舱室里,只能止步于万山之山?
万山之山里到底隐藏着什么呢?一个万字旋转在祁报水的大脑里,让人晕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