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宁陌笙要求分家了,也知道宁路远就这么认了,真的答应了下来。
本来就已经相当憋屈了,现在听闻这偌大宁府也被分了一半,阮流芳觉得天都塌了。
良久,她方才颤声道:“宁大人,我们都知道,你现在是飞黄腾达了,可是你也不想想,你飞黄腾达了,凭什么在家里这样……你又不曾为宁府做过什么……”
“阮流芳,”宁路远疲倦地叹了口气:“别说了。”
他看向宁陌笙:“我们谈谈。”
宁陌笙微微颔首:“好。”
宁路远将人直接带到了书房,静静看着宁陌笙的眼睛,良久,他方才开口道:“现在的宁府给不了你什么了,本官也明白,甚至在你眼中,现在的宁府怕是连和你谈条件的能力都没有。”
“父亲有什么话就直言无妨。”宁陌笙含笑道。
宁路远哑声开口:“你到底想要什么?”
宁陌笙垂眸道:“父亲这句话,我等很久了。”
宁路远心头一跳,没来由地紧张。
宁陌笙便说了下去:“父亲,当年我的病本还能治,为什么将我和母亲送到了后院,任由我们自生自灭?我又是为什么会被丢到后山?”
她分明还在笑,可是眼底却是满满的薄凉。
宁路远忽然觉得浑身都在发冷,良久方才说道:“当时……也是大夫说了没法。”
“是么?”宁陌笙打断了他:“看来父亲是不打算坦诚相待。”
“宁陌笙!”宁路远忍无可忍地开口道:“你明明心底都明镜,本官也承认,当年的确是负了你母亲,也亏欠了你,可是这么多年,本官也在努力弥补了,你不要太过分……”
宁陌笙这才沉默了下来:“弥补,你后悔了吗?”
宁路远双目赤红:“你说呢?”
宁陌笙笑了笑:“好,我明白了。”
她想要转身,却被宁路远猛地抓住了:“我只问你一句话,你是打算嫁给景王的,是不是?”
宁陌笙一怔,看他。 “你变了,你从前不是这样的……”宁路远死死盯着宁陌笙的眼睛,哑声道:“从前的宁陌笙,绝对不会如此,你根本就没道理会做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你更加不可能会功夫,那些事情不是你会的,你
究竟是谁?”
宁陌笙看着下意识发颤的宁路远,目光微垂,将宁路远的手从自己的手上卸了下去。
她的动作很是果决,眼底更是没有半点情绪。
良久,宁陌笙方才垂眸笑了笑:“或许只是你从来都没有了解过你的女儿,也或许……你的女儿,在被你丢到后山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她的语气是如此冷漠,静静看着宁路远,一字一顿道:“后悔吗?没关系,你将来会更加后悔,因为我从你的眼底看不出半点歉意,你只是后悔自己没有更早杀了我罢了。”
似乎是说中了他的心思,宁路远浑身巨震,难以置信地看向宁陌笙。 宁陌笙只是垂眸笑了笑,什么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