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齿的声音:“我让人替你打扫一间屋子出来。”
“行啊!”我点头应道,在他一只脚即将迈出房门的一瞬,我慢悠悠的又添上一句:“只是大人可要想好如何向他们解释这家中为何多了一位薛夫人。”
伸手扯过被子盖在身上,闭上了眼睛,低声道:“有劳大人费心安排了,妾身先打个盹儿。”
说实话,我是真的有些乏了。
昨日连夜出宫,一路小心,又要避开护院,翻墙进了薛府。好在从前那些个世界练出来的小身手还没净望,一路倒也算是顺利。白日里还要防着薛府那些下人们走来走去的,也不敢真睡。
我觉得我简直是疯了,才会放弃后宫中安安稳稳的生活,非要出来给自己找虐,要攻略这么一块不近人情的木头。
不过出来都出来了,后悔可不是我会有的情绪。
我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却感觉到身边的氛围有些不对劲,迷糊间觉得有些压力,感觉到有一只手伸到我脸颊上时。脑中那根敏感的神经正叫嚣着似有危险。
突然伸手钳制住面上那只手的手腕,猛然一使力,来人的身体借着惯性扑倒在床上,被我反手压制住,一把化力的药粉撒过去,我才略略放松了些。
耳边传来一声轻问:“我当真好奇你身上究竟装了多少种药?”
“薛元超?”我惊讶,不过一瞬,便微微眯起了眼,笑容有些邪恶,”如此良辰,大人可知这般举止意味着什么?”
“还是说……”我俯低了身子,靠近了他的脸,指尖一下一下的轻轻戳在他的胸膛之上,“大人明知这意味着什么却还是做了呢?”
“你能否有一刻正经的?”薛元超的手软软的推了推我,想要与我拉开距离,“不过是见你睡不安稳,过来看看。先替我解了药性,起来好好说话。”
“不能,不好。”我伸出一只手揽住了她的腰,窝在他的臂弯里,闭上了眼睛,懒懒道:“送上门的猎物不要就是傻子。你要乖乖哦,你不乱动的话,这药性过两个时辰自然就解了,不会耽误大人早朝的。睡了,大人好梦哟!”
“王玉燕!”
“嘘!”我伸出两指压在他的唇上,轻声道:“该换个称呼了。而且我当真是困极了,昨夜守了你大半夜,白日里也不敢睡,明日白天除非你回来,不然我还是不能睡,这会儿别吵我了,好不好?”
顿了顿,又以一副撒娇的口吻说道:“就算要教训我,也等明日我醒了再说,好嘛?大人?”
“……你能好好说话吗?”
“不嘛!”我扭了扭身子,又往他身侧挨近了些,恶劣地笑着,“除非你先让我睡舒服了。”末了,又故意恶声恶气道:“你要是再教训我,我就多送你一包药粉,你明天一天都别想动了。”
沉默就是妥协了。
很好,果然还是威胁最有用。
真棒。
在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薛元超自然是不在了。起身看了一圈,房中留着一些茶水和糕点,伸手推了推门,发现被他从门外反锁了。
我突然觉得我是从一个大笼子跳到了一个小笼子里。
不过,如此也好,只要我不胡闹让人发现,谁也不会闯进来。等薛元超把我要的药材买齐了,我便可开始制作易容膏,到时候山高海阔,还不任我潇洒?
只是在此之前一定要把这块木头烧成木炭才好。
管他是羞的,还是恼怒的呢?
“我回房有些宫务要处理,你们不必进来伺候了。”门外传来男人的声音,“午膳做好了再来唤我。”
“是。”
薛元超推门进来,见我已经醒了,正捧着一盘绿豆糕吃的正香,薄唇微面,面无表情,平静无波的眼神竟透出一丝凉意。
看来昨日是真的太得寸进尺了,他果真都恼了呢!
“大人,你这房中既没有脂粉,也没有青黛,我都没办法梳妆了。”我扯了扯他的袖子,娇声道:“明日大人替我带些回来,好不好?”
“你要的药材。”将几个油纸包丢到我面前,也不管我,只走到房中的小书桌前开始处理公务。
我自然不会傻到在他做正事的时候去打扰,左右也是闲得无聊,便在房间的角落里取出薛元超一直用来烹茶的小火炉,将药材按照顺序依次放入,好一通忙活之后,天已然全黑了。这期间薛元超去吃了午饭,又去吃了晚饭,顺便也替我带了些吃食回来。
总算他还记挂着我。
掌灯之后,屋外便能看得出屋内的影子了,我刻意压低了身子,腰身亦有些酸痛,好在易容膏终于调好了。
对着菱花铜镜,在脸上以特殊手法涂涂抹抹,再转身时便变成了一副相貌普通的小丫鬟长相,然后便趴在桌边看着薛元超在他那里认真地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