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将手伸到我身前,我伸手在玉镯上轻轻抚过,顺便再上面抹上了一层无色无味且沾上十天内绝对消不掉,十天后半分痕迹也不留的药膏。
十天,足够让一人不孕,也足够让另一人无子了。
她想用腹中子害我,是她做为母亲先不要自己的孩子的,那便不能怪我狠毒了,是不是?
“昭仪肤白,倒是衬得玉镯更耀目了些。”我笑着称赞了一句,而后便起身,轻声道:“本宫午休的时间也到了,便不与昭仪多聊了。武婕妤那里还要昭仪多多照看了,也是为了武婕妤腹中之子,那毕竟也是昭仪的孩子。”
“臣妾谨记,自当为娘娘分忧。”而后施施然福了一礼,退出了立政殿。
十天之后,蓬莱殿武婕妤的孩子没了的消息准时传来。
宫里声势浩大的调查了许久,都不曾查出武媚娘接触过任何会损伤胎儿的东西。武媚娘一番情深意切,欲退还迎的话却让李治心软,心生怜惜,从前武媚娘陷害我时,他说的那些待武媚娘产子后再行处置的话自然也就作废了。
长孙无忌一派的大臣中自然是有人提出异议了,李治一番权衡,当众下了一道旨意,承诺武媚娘此生只为婕妤,永不再晋封,才算是敷衍过去了。
虽然说武媚娘还是留在宫中了,但旨意既下,以后便是李治后悔了,也无可更改了。
武媚娘无法再孕,看似温顺,实则别有用心的徐昭仪也不会有机会孕育皇嗣,作为王皇后,能做的我都做了,也当要功成身退才是。至于日后如何,全看萧贵妃她自己的造化了,若还是逃不了被做成骨醉的命运,那也只能说她命该如此了。
半月后的一天夜里,我用这段时日以来匆忙间做成的易容药膏涂在脸上,借着月色遮掩,悄悄跟在一队宫人身后出了宫。
“大人可是醒了?玉燕可是苦侯许久了。”
薛元超刚睡醒,神智还有些迷蒙的时候,就听见耳边传来一声女声,听着还颇是耳熟,却是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声音。他扭头望去,竟然真的就看到了那位动不动就爱弹药丸的皇后娘娘。
“皇后何故在此?”尽管他还身着中衣,但他默默地拉起被子,遮在身上。
“自然是偷跑出来的。”我眨了眨眼睛,万分无辜道:“但是你若将我送回去,我定然会说是你把我偷出来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夜,大人无论如何也是解释不清的。”
“那皇后意欲何为?”
“大人不是觉得玉燕招人喜欢吗?”我一手托腮,趴在床沿,看着薛元超笑道:“留下自然是为了给大人机会呀!”
薛元超并不理会我的调笑,只冷声道:“臣命人送皇后回宫。”
“好啊!”我一边应着,一边伸手狠狠地在他的脖子上掐出一个红印,又在自己的襦裙上方露出来的肌肤上狠心掐出两三个红印,“大人既想送玉燕回宫,那便送吧。”
薛元超看见我身上的印记,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但耳尖却微微有些红了,“娘娘可知矜持二字要如何写?”
“不知。”我摇头,故意捏着嗓子,娇滴滴道:“玉燕只知薛元超三字要如何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