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力挣脱儿子的怀抱,并心烦气躁的再度把他推开,姜芙蕖露在黑纱外被仇恨烧得通红的双眼毫不客气的射向唐翩跹,“今天不把这件事弄清楚,谁也别想睡,谁也别想离开这间房半步!”
姜芙蕖的突然出现是唐翩跹始料未及的,她还没从婆婆给的震惊中缓过神来,老人家看她的眼神和她怒火中烧的语气就令她呼吸再度一窒。
显然,婆婆听见了她和阿寺刚刚的谈话,不然她对自己的态度前后不会反差如此之大。
那样深恶痛绝的眼神,仿佛恨不得把她挫骨扬灰一般,看得唐翩跹心惊胆战腿脚发软,她惭愧的同时,也感觉胸口像被利器划过一样的疼。
不久之前,她还天真的在心里期盼过,只要真心对待阿寺和婆婆,就算婆婆以后知道了她的身份,没准儿看在她心诚孝顺的份上不予计较,允许她和阿寺继续在一起。
然而,到此刻她才明白,是她把事情想得过于美好了。
那么深的仇,婆婆她怎么可能不计较。
婆婆会生气,会愤怒,唐翩跹虽然难过,却并不怪她,也自觉没有理由和资格怪她。
毕竟,那场大火,不仅带走了她挚爱的丈夫和另外一个儿子,还毁了她的容貌,和阿寺也是母子分离二十余载,这么深的伤害,换了谁能轻易忘却。
将唐翩跹眼底涌动的痛苦和挣扎看在眼里,知道她在害怕什么,连俢肆心疼的薄唇紧抿。
很想走上前,去到她身边,握紧她的手带给她力量,顺便用指尖传递的温度告诉她,不要怕,有我在,我不会让妈为难你。
可是母亲在,而她的身份又很不巧的母亲撞破,眼下的处境太尴尬,他若当着母亲的面再做出如此亲密的举动,母亲肯定会大受刺激。
安慰不了受伤的妻子,连俢肆只好冒着再度惹怒母亲的危险,走上前,欲要再度相劝,“妈……”
孰料,才叫了她一声,母亲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就射了过来,说的话也是充满了警告意味,“你给我闭嘴,一边儿呆着去,我问的是她,不是你!”
连俢肆被她吼的一愣,望着她盛怒的双眼,一时只觉语塞。
警告完快被她气死的儿子,姜芙蕖恨意丛生的视线重新落回到了低垂着眼睑呆怔在那里的唐翩跹身上。
见她一言不发,她气得火冒三丈,差一点就准备冲上去搡她了,“说话啊,哑巴了?”
在她的怒吼下缓过神来,唐翩跹战战兢兢的抬起头,目光闪烁的试着跟她解释,“妈,事情不是您听到的……”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姜芙蕖冷不丁的一声冷笑给打断,“先别叫我妈,我怕我受不起!”
闻言,唐翩跹难受的轻咬唇瓣,就是想继续说完都没说下去的勇气了,因为婆婆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无论她做什么说什么,她也不会再喜欢自己了。
继续逼供之前,姜芙蕖点手指向又把头低回去的唐翩跹,提醒也算是威胁,“唐翩跹,我今天可以把话撂这儿,如果你当真是害死我丈夫儿子凶手的女儿,即便阿寺再爱你,我也不会允许你们在一起,除非——我死!”
婆婆的话音还未落,唐翩跹低垂的眼睑就痛苦的阖了阖,视线也在一瞬间变得氤氲。
这么看来,她和阿寺在一起的希望十分渺茫了,叫她怎么能不难过。
虽然两个人刚刚闹得有点不愉快,可是夫妻间哪有不拌嘴的,顶多多几天就好了,但她却并未想过就此和阿寺分开。
母亲的一番话令连俢肆震惊之余也怒从中来,他冲上前,欲要跟她理论,“妈,您怎么……”
姜芙蕖知道他要说什么,一记冷眼射过去,勃然大怒的她根本不给他继续说下去的机会,“叫你闭嘴没听见?”
“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九死一生好不容易才跟你重逢的母亲吗?”
面对母亲失望的斥责和她受伤的眼神,连俢肆抱歉的直抿唇。
也知道不该跟她顶嘴,她能活着已是奇迹,何况又才回来这个家,可他真的受不了她对跹跹陡然转变的态度。
让他和跹跹分开,绝不可能!
头痛的抚了抚额,连俢肆蠕动唇瓣欲要再做母亲的思想工作。
话到嘴边还未出口,一旁不忍他为难的唐翩跹抢在了他前面苦笑着对姜芙蕖说,“阿姨,谢谢您把话说的这么直接。”
颇感意外的挑了挑眉,姜芙蕖倒是没想到她还挺淡定,还以为她会一哭二闹三上吊求她成全,“口改的倒是挺快,这么说你是变相承认了你的身份?”
抖了抖不是很稳的呼吸,唐翩跹闪着泪光看看她,又望一眼旁边的连俢肆,一想到要跟他分开,她仿佛心在滴血的声音,“我也想否认,因为我是真的很爱很爱您的儿子阿寺,可我知道有些事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
只一眼就明白了她在想什么,连俢肆摇头朝她走过去,试图劝她放弃这个愚蠢的决定,“跹跹,不要因为我……”
他步子刚迈出去,就被气火攻心的姜芙蕖给拽了回来,“寺儿,你胆敢忤逆我,信不信我一头撞死在你面前!”
对于母亲的威胁,连俢肆可谓心力交瘁。
动了动插在腰上的那只手,他几次欲言又止。
知道他是个孝子,不忍见他左右为难,深吸一口气之后,唐翩跹挺直腰板就姜芙蕖进来时问的问题回答她,“您没听错,我的父亲他叫许博年,是当年纵火案的元凶之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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