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画老头摇摇头,没有多话说,打开糖锅,糖勺舀了些糖渍,挥洒而去。
本就栩栩如生的糖龙,有了眼睛后,一下子就活灵活现了。
眸子缓缓睁开,苍茫古朴,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炯炯有神,金瞳迫人。
突然,天地轰鸣,阴云密布,电光汇聚,太初气息交织。
众人抬头望去。
原本晴空万里,此时却乌云笼罩,狂风不止,暴雨如瀑!
“吼!”
一声惊天之吟传来。
人们只见一道刺目白光传来,滂沱之气压在心头,难以喘息。
神威四溢,九彩炫光驰目,无尽神息激荡,强大威压如天日惶惶。
仿佛亘古之物醒转过来,恐怖无比,震慑心灵,忍不住颤栗。
一道虚影游曵,快若神电,冲出九霄,如惊波炸响,混沌鸣裂,沧海翻云。
那一瞬间,所有人都感觉手脚冰凉,三魂七魄僵硬。
青年吓得一屁股蹲坐在地上,而手中糖画早就,只剩下一根竹签被握在手中。
“那条龙飞,飞走了!”青年坐在地上又惊又惧。
他亲眼看着那条龙活了过来,飞出了九重天。
也有不少人目睹了此一幕,无不目瞪口呆,愕然失神。
“高人,高人!”
“这是高人啊!”
“那位大爷呢,那位糖画大爷怎么不见了?”
修行者们这时大叫,四处寻找糖画大爷,结果发现糖画摊前早就没了人影。
“怎么没了?”
云星河有些愕然。
他看了一眼他手中的饕餮,以及众多人手中的动物,妖类,都是没有眼睛。
怪不得他总感觉明明极为真实,却少了什么般,原来是没有瞳眸。
他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个可怕的想法,若是点上眼睛,会不会都复活?
这他么是什么法术?造化万物?法术通玄?
很多人手中糖画吓得掉落在地,摔了个碎块。
云星河皱眉,此前未察觉一丁点气息,这老头恐怕修为到了骇人听闻的地步。
云星河舀了一勺糖水,准备给饕餮粘上眼睛。
可惜,没用。
“这老人恐怕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殷雄也被吓到了。
灵月也点点头,谁能想到这闹市当中的一个糖画老头,居然已经达到了极为恐怖的地步。
这里的事情有些沸沸扬扬,很多人都在找老头。
可惜没有结果。
慢慢众人的热情逐渐消退。
不过仍旧有些人在坚持寻找。
云星河几人又四处逛了一会儿,后面实在有些累了。
主要是吃撑了,准备找个地方休息。
跑了好几家酒楼,全都满了。
退而求其次,找那些小酒家,好家伙也满了,或者直接被预定。
就连城内小巷住宿的地儿全没了。
云星河他们看到有不少修炼者直接在野外扎营。
甚至取一绳索,缚端两树,就此而眠。
主要是来的修行者太多了,人满为患,哪还有住的地方。
云星河懵逼,这他么和他当时去西塘穿汉服凑热闹一样,人太多,都被提前预约,没地住,体验还差。
所以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下次去凑热闹,一定要提前预约地儿。
不然真会露宿街头。
夜晚,云星河丢出珍袖楼阁,猛然变大。
城外,一座巨大阁楼出现,雕梁画栋,古色生香。
“嘿嘿,差点忘了,还有这东西。”
一下子让很多人人傻眼了。
“好家伙,还有这种法宝!”修行者们一个个羡慕。
“道友,能否商量一二,你们三人也住不下这么大楼宇,能否租上两间给我们。放心,价钱以前包你满意。”
云星河点头,其实他是准备摇头的,自己住大房子不爽呀。
但是他看到拳头那么大的银锭,很从心点头了。
楼阁环境真的没话说。
即便比不上云仙楼那种规模,但绝对也差不了多少。
一楼是娱乐休闲区,中间是舞台以及各种设施。二楼是东边是洗沐区,西边是大堂饮食酒楼与包厢,三楼四楼是住宿房间,五楼是特殊区间,也可作为住宿房间。
前来住宿的修士也是惊愕到了,这楼宇也太精致庞大了吧。
“这怕是四大都城的风月地那种级别的吧,道友也真是狠人,直接炼成了法宝!”
有些修士见识非凡,一看到这装饰与规格,以及雕琢模样,梁柱选取。
这必然是四都顶级场所。
把这东西炼成法宝,难度高不说,所需材料也十分骇人。
而且,不是一般人能炼制。
要考虑材料是否能够承载须弥术法,能够能够经过法术的反复扭曲。
缩小放大,其实对法宝物体的伤害很大。
就如一根钢铁被反复挝折一般,根本经不住几次来回掰,就要断开。
这不是长桥那种单一的法宝。
一件物体做到这些不难。
这里面的材料,雕刻,房门,座椅等等都要考虑进去。
这楼宇多大,想要将所有物体都做到,是一件十分惊人的壮举。
“传闻小锦泽也是这么一件法宝,但做不到这般随心所欲的取放。”
修士们进来后,觉得花钱花的真值。
对于云星河来说,银子则是哗哗哗进口袋。
“我去,收租这么爽?”殷雄这么一会儿就收了三百两。
楼阁还仅仅之租出了三分之一。
也就是说光靠房租,今晚估计有千两的入账。
云星河也有点吓到,这些修士出手都特别阔绰呀。
随着小云同学了解,城内房租也到了一个吓人的地步,他们给了都是正常银两。
“怪不得要搞旅游业,怪不得要搞房地产,特么暴利呀。”
一头大鸟飞来,落在楼阁之上。
“嘿嘿,道友,在下身上银两不够,接楼阁一躺,不介意吧。”
“轻便。”
云星河看了两人一眼,有些意外,那鸟是上午叼走道人头颅的大鸟。
没有多说什么,云星河安安静静收租。
很多修行者闻讯而来,得知城外江边多了一座庞大楼阁,纷纷开始租下。
到了后面房子不够,很多人开始合租。
前来租房,一般而言都是女修士居多。
毕竟女孩子家家,晚上碰到蛇呀,狼呀,总归是怕的嘛。
野外帐篷,傀儡木屋哪有大酒楼方便舒服的撒。
“老板,还有几间房。”
一男一女走了进来。
“还有三……”云星河正要脱口而出,只见男人笑眯眯的看着云星河,从袖口塞了一锭元宝。
“咳咳,客官,只剩一间。”云星河脸不红心不跳。
“老板,你刚刚不是说,还有三间吗?”
云星河眨巴大眼睛:“有吗?没有呀,我没说过有,我的意思是三楼还有一间。”
“小悦,还有一间呀,怎么办?要不我睡外面,你睡房间里面吧,我在外面可以保护你。”男人真情切意,双眸含情。
“那怎么行,你在外面万一生病感冒受风寒了怎么办。”
正在喝茶的云星河险些没一口茶喷出来。
好家伙,他一地阶初期的修士,能冻死还是咋地,还风寒。
总之,两个人扭扭捏捏,捏捏扭扭。
最终决定,男人睡房间地板,女人睡床榻上。
咳咳,当然,到底怎么睡,睡成什么姿势,那他管不着。
“道友,悠着点。”云星河拍了拍男修士。
“好说,多谢。”男人眯着眼,又塞了一锭银子。
云某人点头,笑眯眯嘿嘿。
忽然,云星河意识到,好家伙,等下不会有人举报吧?
不会有这种倒霉孩子吧。
“云候,那女子似乎不是正常人呀。”灵月穿着一身白丝薄纱衣出来。
稀少的丝绸包裹着身躯,香嫩俏脸,滑腻的肌肤,盈盈一握的纤细柳玉腰,清晰可见。
平坦而光滑的小腹,精巧有致的锁骨,以及白玉般的肩背若隐若现。
一眼撇去,能看到透明薄纱下的香嫩肌肤,又纯又欲。
微抿湿润嘴唇,睫毛轻轻抖颤,灵眸勾人。
此番打扮叫人内心动荡难以平息,香体时不时飘出不知名的香味,让人如梦似幻。
身姿妙曼,肌体洁白,臂如嫩藕。
双眸剪水,眼如水杏,顾盼神飞,文采精华,见之忘俗。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泣非泣含情目,那嫩白肤貌我见犹怜,令人躁动不已。
正常来说,只要是个人,甭管男人女人,都抵御不了。
“咳咳,你注意着点,这人来人往的,别穿这么凉。”云星河摘下自己的披风,给她盖上。
那不得关心关心一下我月姐,毕竟白天全是人家请客。
这可是个款爷。
“好哒。”
灵月乖乖走进房间,换了一套衣服,这一套明显就很严实。
一副乖乖崽的样子,坐在云星河身边。
“刚刚那进去的女子……”
“那女子是桃树精。”云星河坐在掌柜台上,朝后一仰,双脚交叉架在收银柜上。
浪荡浪荡的翘着椅子。
那修士,还以为自己得的大便宜,其实最后吃亏的是谁还说不定。
最高端的猎人,总是以猎物的身份出现。
云星河在想要不要看一看现场直播?
算了,算了,咱不能这么不道德。
入夜。
万籁俱寂。
很多修士,手头上略紧,又抹不开面子,于是挂在楼阁之上赏月。
“徐哥哥,我们为什么不住里面呀。”
“好妹妹,你这就不懂了吧,你看看这外面风景多好,月色多好,皓月当下,是不是见证我们的感情?”
“来,你站在这里,你看看璀璨的月亮,你就如皓月一般,照应在我心中,点亮我迷茫而晦暗的人生。”
“你看这夜,是我想你的夜。”
“你就是心中唯一喜欢的女孩子。”
说着,他不知从哪儿掏出一个花环扎的戒指,给女孩带上。
女孩小脸通红,一路红到耳根,满满都是胶原蛋白的脸有些暗自高兴。
周围一群修士翻白眼。
特么莫名喂了狗粮。
“呃,你抓我手干嘛?”
“我看不过那两人在那里卿卿我我。”
“那你也别抓我的手呀。”
“我冷,空虚,借你手温暖一下咋地。”
“我是男的。”
“有什么关系吗?”
“嘶,我们认识吗?”
“额……”
两人恩恩爱爱,刺激了一大批在屋顶的修士,一个个心痛欲绝。
宝,我今天吃饭了,吃的什么饭,想让你乖乖就范。
……
劳资受不了
秀恩爱,死的快!
云星河抬头,枕着后脑勺。
哎,年轻的女孩子就是单纯。
被这么忽悠两句又感动的不要不要,此情此情,似曾相似,在那个晚霞如火的夏天……
猛然,云星河的眸子睁开,开阖间,神光爆射。
“找死的妖类!”
他立起身来,神念扩散,四处分开。
“没有?”云星河皱眉。
刚刚他被影响了。
尽管只有一瞬,但对修行者而言,这足以分出生死,结束战局。
云星河身形消失,出现在楼宇顶端,披洒在月光下,雪沙般的月华温柔无比,水面银波荡漾,微风吹来,芦苇折腰,有一圈圈涟漪。
他的灵念已经延伸包裹了周围,延伸至能感知的尽头。
“难道是路过?”
云星河也不确定。
他的神魂远超寻常天阶,即便是天阶中期也多半不如。
就连黑白无常那种恐怖的阴差,单独使用拘魂咒都难以撼动。
连这般神魂强度的他都被影响,很难想象,如此妖类,想来极为棘手。
当然,云星河也并不惧怕。
按照他多年的理解,一般这种妖物,直面战力都不会很强。
云星河是指破除此法手的妖物,如果无法破她法术,被其影响,那将是极为恐怖。
四处查探,云星河一无所获。
很多人依旧没摆脱影响,有些朦朦胧胧,像是在做梦一般,发出呢喃。
也有些迷惑的睁开眼睛,以为自己做了个梦。
他们并未意识到自己刚刚被大妖术法给影响。
灵月找到云星河,也是说此事。
她本是狐族,在此一方面极为擅长,也最为敏感。
守了半夜,云星河都未见术法再现。
云星河去看了一眼殷雄,睡的和死猪一样。
莽子。
这种莽子遇到擅长迷幻类的妖魔,简直被克的死死。
云星河被这么一搞,也没心思睡了。觉得明儿请一群歌姬舞女前来助助兴,这样格调便高了起来。
顺便趁机涨价。
还做什么大隋云候,做个包租公不得劲的多。
回京城后,也开个楼子,请一堆妈妈与姑娘,现成的房儿。
“妖怪呀,妖怪呀!”
四楼,一男子穿着睡袍子,狼狈的推开门,发丝散乱,连裤子靴子都来不及穿,急忙夺门而逃。
“救命呀,救命呀,有妖怪!”
睡袍男子重重摔跤,来不及停留,拔腿往楼下逃,一边逃一边喊。
“哎呀,外面谁这么吵,妖怪而已,自己想办法解决呀。”
妖怪有什么好稀奇,大家都是修士。
男子求救无用,心如死灰,继续往下面跑。
当他跑到二楼是,云星河出现在他面前,一把托住他:“怎么了。”
“掌柜,掌柜,我房间有女妖精!”男子恐慌说话。
“轰轰轰轰!”
“蹭蹭蹭蹭!”
“咻咻咻咻!”
二十几道气息出现在楼道中,目光灼灼。
“道友有难,我等怎能不慷慨相助!”
“道友,降妖除魔,身先士卒的事情就交给我。”
“道友,这事你把握不住,让哥来!”
“不行,你们上年纪了,骑妖插魔,啊呸,斩妖除魔这时还得交给我们年轻力壮的修士。”
“不,小老弟,太年轻,技术深浅道行不行,还是让为兄来吧。”
男子有些发懵,看着他们,好家伙,这些人一个个道貌岸然?
刚刚他就高喊,没一个人搭理,这会儿一个个纷纷这么激动。
所以,他这是无效求助?
云星河没有理会这些人,来到四楼,看了一眼,房间内空荡荡。
“小老弟,你说的女妖精呢?”修真者们四处在房间内搜寻,一无所获。
“我,我不知道呀,刚刚我就转个身喝水的时间,就莫名出现一个女子。穿得可少了,她二话不说,就上来扒小生的衣服。”
“还说身体热,还说胸口疼,让我帮她揉揉。”
跟随进来的众人舔着嘴唇。
好家伙,机会给你,你不中用呀。
众人一阵哀叹,为何不找上他们,他们也想体验体验这种感觉。
甭管是什么妖魔鬼怪,只要有入口,绝对让你放产假。
不过,不找上他们是有原因的。
人家这小老弟是书生。
书生在野外撞鬼几率是有加成滴。
你们羡慕这机缘?投胎或者转修去吧。
云星河看四处搜寻了一遍,并未发现有什么妖气存在。
“这家伙不会出现什么幻觉了吧?”
自己这阁楼肯定是不会有问题,有毛病的肯定是他们修行者。
床榻上有男子携带的物品,是几本书,以及一些笔墨。
随手翻了几页,又检查了一番,并没有发现。
云星河给了他一张符箓,有问题可以立即激活。
同时云星河留下回光镜,也会时不时的关注这里。
书生不放心,云星河给他打上了满屋子的符箓,他才放心。
云星河脑壳疼,酒楼生意也不好做呀,净是伺候别人。
而且这书生也太胆小了。
怕什么,不就是损失点阳气。
你可能血赚,但我不可能亏。
你是男人,吃亏的总不能是你吧?
瞧你这个娇滴滴的模样,看看在做诸位修行者,谁不是正气浩荡三千里!
一身阳刚之息,镇压女妖!
这时,有人提出要与书生换房,书生大喜。
有人暗叹,自己怎么没想到。
“散了吧,散了吧。”
修行者们各自回房,也有回楼上赏月。
云星河也下楼,回自己的掌柜台。
路过一间房:“哥,你喝了酒?不包出哦。”
“嗯?这什么奇奇怪怪的声音?”
云星河没多想,继续下楼。
楼宇上赏月的修士们,因为女妖精之事,彻底没心思入眠了,嗷嗷嗷叫。
而书生换了房间后,明显安稳了很多。
他放下自己的背囊,翻开书籍。
看着书本上的图画,他楞了一下:“仕女图怎么少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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