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那程风虎在横眉挑目地把话说完之后,又立刻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支骨笛来。
见坐在椅子上的那女人似乎也没有阻止的意思,他便一边阴阴地笑着,一边缓缓把骨笛抵到唇边吹奏了起来。
骨笛凄幽的声音宛如滑行在黑暗中的毒蛇,携着空中中袅袅而生手雾气又急又快地朝周围散播出去。由笛声中渗透出来的阴气和怨气,仿佛能把掩埋在地底下的枯骨全部唤醒。
听着那尖锐刺耳的怪异单调,我的额头跟着猛地一抽,整个人也头昏脑涨起来。
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难受,隐身在空气中的赵庭君立刻用冰凉的手指在我耳朵上轻轻摸了一下,也不晓得是用了什么法子,竟将那骨笛的声音隔绝了大半。
直到感觉那骨笛的声音只能断断续续传到我耳里之后,我才又立刻清醒过来。而旁边张宝杉的情况看起来也不太好,像是喝醉了酒似的站在原地猛甩着头。
一看他的样子,我立刻急急地到他肩膀上拍了两下:“师兄,快想办法把耳朵堵起来。”
听到我的话,他这才恍然大悟似的瞪大了眼睛,然后用蛮力把自己的衣裳扯破,扯两块布下来塞进了耳朵里。
这时,空气中的温度却又以极快的速度下阵起来,山坡上阴风肆虐,温度已经低到了滴水成冰的地步。
可怜张宝杉前脚才解决了骨笛的问题,下一刻便又被冻得浑身打哆嗦,抱着手臂直跳脚。
“这狗日的程家村,以后就是有人跪、跪着求我我也不会再、再来了!”
听着他的抱怨,我也只能抬起头来无奈地朝他看了一眼,然后又缩起脖子抱着手臂瞅了瞅站在不远处的程风虎他们。
不想一看之下,我这才发现程家这帮人也不晓得是怎么搞的,居然不受气温变化的影响。这大的风吹着,他们竟然也能面不改色,只有跟在他们边上的秦老三冻得双脚直跳,上下牙齿打架的声音传出老远。
默默在心中叹了一口气,我一边把手放到嘴边上哈了一口气,一边朝四周看了看。
这片空地周围的山虽不高,却是连绵起伏,蜿蜒不断。山路中林深草密,暗淡的光线下,周围的一切都是模模糊糊的。而且随着程风虎手中骨笛音节的变化,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也跟着从草丛深处传来。
我知道,被那笛声所唤来的并不是蛇或是其它的夜行生物,而是一种更令人生畏的东西。
月亮不知什么时候也已经沉下去了,远处的天边也已经露出鱼肚白,但空气中的阴气地反而有越来越浓的趋势。
周围的雾气蒸腾着,翻滚着,随着那窸窣声越来越近,一个模糊的人影也在雾气中缓缓露出了身形。
那人影站在蒸腾的雾气里,几乎与浓雾混为一体,分不清彼此,却依稀有一副叫人熟悉的棱廓,从望到的第一眼起,便叫我的心跟着狂跳起来。
浓雾翻滚着,如同泛滥开来的潮汐一样,随着那道蓝色身影的接近,不断朝我身边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