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觉得画得挺好的啊,简直是栩栩如生。
赵千爱才心起,耐心解释道:“你们光看着像是不是?学画不是这么学的,我看得出,你们家这个是灵气重些,要按这种开班授课的路子下去,迟早变呆板。”
赵秀云反正不懂画,但听他这么说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虚心问道:“那这个,是要去上什么班补补吗?”
不会就学,反正多上点课总能拧过来吧?
“孩子现在是跟谁学?”
这倒没什么不能说的,赵秀云只道:“我们是沪市来玩的,她就在美院开的学习班上课。”
这种班,赵千也知道,大教室里头一两百个人,能学到的东西太有限,但已经是这时候能给孩子上的最好的了,看来也是比较重视的家长,他直接说:“来上我的课,一节五块。”
听着怎么像江湖游医兜生意啊,说自己是赵千就是了?
赵秀云还上大马路上说自己是齐白石呢,她有些半信半疑道:“我们不是杭州人,恐怕不方便上。”
“我知道,沪市嘛,下个月我就搬回沪市住,你们到时候来家里上就行。”
好像这课就定下来了。
苗苗其实一直支着耳朵听,对她来说,人生当然也是溢美之词多于批评,小丫头忍不住打破自己的礼貌,插入大人的对话里说:“我想……”
才说两个字,就被方海打断,他刚刚就一直在思索赵千这个名字到底哪里熟悉,现在是终于想起来,问道:“请问您认识赵启光吗?”
赵千还挺高兴,说:“你还认识我小儿子啊。”
方海一下子卸下心防说:“我跟启光原来是老战友,听他提过您。”
就那臭小子,赵千想也不想就说:“他会提我?是恨不得别人都不知道他有这个爹吧。”
生怕大家问他怎么不接着学画。
方海尬笑两声,心想不然他咋要想老半天才能想起来。
不过要这么说,眼前人确实就是赵千。
赵秀云对他的话一下子重视起来,问道:“您是什么时候开课,在哪开呀?”
钱不钱的无所谓,要紧孩子有进步。
苗苗听到这又要说话,被妈妈瞪一下,只得气鼓鼓一张小脸。
还挺有意思一孩子,赵千老顽童的心思一起来,说:“给你看看爷爷是怎么画的,看你服不服。”
一老一小还真较上劲,饭都是赵秀云去打过来的。
她虽然不懂画,可有的时候能看得懂感觉,不知怎么的觉得老爷子画的花就是更灵动。
苗苗于这些上更为敏锐,眼睛睁得大大的,很是诚恳道:“爷爷好厉害。”
虽然心里还是不大乐意有人要手把手教着画画,到底还是被折服。
不过也不是现交钱就能定的事,双方交换好联络方式,这才分开。
一家三口在杭州也就待两天,和大女儿前后脚到的沪市火车站。
禾儿早收到妈妈的消息,毕竟在青岛时是天天要打电话报平安的,只让朋友们先回家,自己在车站等着。
沪市就是他们的地盘,没什么让人不放心的,很快都各回各家,只有她百无聊赖等着,看到熟悉的身影才兴奋挥挥手说:“我在这!”
苗苗一路上紧抓着自己刚画好的荷花不放,兴冲冲显摆给姐姐看,又说自己和白胡子赵爷爷的“决斗”。
禾儿听完很是惊讶,说:“他觉得妹妹画得不好吗?”
她也是没什么艺术天赋,看着只觉得挺好的。
赵秀云只是模模糊糊能理解赵老师话中的意思,不过既然确定人家就是大师,总比他们门外汉懂吧,苗苗要是有机会跟着老师上小班课,肯定比大班课更好。
就是价钱实在贵,一节课哪怕上大半天,一个月都得一百多呢。
苗苗也不是不知道柴米油盐的孩子,到家把自己的存钱盒子拿出来说:“我自己交学费。”
胸脯拍得震震响,也确实有底气,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攒下的小两百块钱。
赵秀云哪里能要,但心里还是觉得养了个好孩子,只说:“你要是能学好,妈妈再多钱都舍得花。”
禾儿则是说:“姐姐给你挣学费,没事的。”
方海反正口袋空空,不妨碍他说好听话道:“爸爸去做乞丐我都供你念。”
做乞丐这么惨的吗?苗苗一下子不乐意。
赵秀云捅丈夫一下,说:“别听那你爸爸瞎说,家里有没有钱他哪里知道,口袋里都没五块钱的人。”
这话也有道理,苗苗很是同情看一眼爸爸,握着拳头说:“我会好好学的。”
总有一天,她也要让别人交五块钱,不对,六块钱来上她的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