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帮忙也就罢了,还他妈整天张口闭口说孟府是大家伙儿的,凭什么阿端跟阿靖一人住一个院子,他们一群人住一个院子……这么一大群豺狼一样的家伙整日在家里晃,一个个眼睛像钩子似的盯着国公府的牌匾,府里连看大门的扫地的都知道你们的心思,呵呵,现在却有脸反过来说自己没这意思,全是别人做局害你们!”
说话的自然是孟玲,他这话一出,孟瑜还没说话呢,孟珂已经火冒三丈:“三哥,你这什么意思,我教子无方,陛下刚才已经罚了,你现在这没完没了的是几个意思?”
孟珂大刺刺地说:“没啥意思,就是觉得千年的老妖装什么良善呢!我跟你说啊,你现在最好少掺和,二哥已经变疯狗了,逮谁咬谁,连苦主他都敢咬,你觉得他不会把你拖下水?”他说着重又跪了下来:“陛下,我二哥这话说的没道理,我这侄媳分明是被逼到为了自保不得不把男孩子扮成女孩儿的地步了,孩子也被人害了一个了,他却说人家害人,这不是倒打一耙么?”
孟瑜脸色铁青,他早知道自己这个三弟是个混账东西,所以对他的掺和并不意外,但不意外不等于不生气,但他毕竟还是有头脑的,闻言冷笑道:“哼,丢了一个孩子,却能让另一个顺利做上国公,侄媳这买卖算的挺清明的!”
“原来在二叔眼里,我的孩儿是可以当买卖的!”许久没有说话的江氏忽然幽幽道:“我一直不信的,我想不过是个国公的位置罢了,怎么就能让人冲着一个本就活不长的孩子下毒手!现在明白了,我把孩子当宝,可在别人的眼里,他的生死不过是衡量各自能够得到的好处的筹码罢了!”
“这国公之位,很稀罕么?”江氏笑了起来,只是她笑的比哭都难看:“为这这个位置,我的壮儿还在我腹中就受尽了罪,生下来就一身的病,活着的每一天都在受折磨……若有可能,我恨不得替他死了去!可就算他活着再难受再痛苦,我还是想要他活下来,每日里战战兢兢,小心翼翼,想着有一丝可能,也要把他养大……可谁知道,他连能够正常的病死都是奢望!”
“国公,国公!这两个字是能吃还是能喝!若是能让我的壮儿活过来,健健康康的长大,便是十个国公给我我也不稀罕要!”
“话说得好听,可你现在另一个儿子死了,剩下这不就是名正言顺的小国公?”旁氏终于抓到把柄,尖声叫道。
“四婶这话说得真有意思!难道我这个儿子不死,国公之位就能落到旁人头上!”江氏轻蔑地看向旁氏:“我有两个儿子,除非他们死光了,国公才会落到旁人头上!而我遮遮掩掩,难道是为了争这个位置,四婶这是拿你的眼睛看我呢!”
她说罢看向徐翰,重又磕了个头:“臣妇今日豁出来认下这欺君之罪,就是为了给我的儿子讨一个恩典,我不想他做这个要命的国公!”
徐翰吃了一惊:“江氏,现在事情还没有查出来,你大可以不必为了旁人的闲言碎语就做出此等完全没有必要的避嫌的举动。”
“陛下,我不是为了避嫌,我专门过来说出真相,为的就是替我儿子把这个国公之位辞掉!”江氏本就身体虚弱,一连串儿说了这么多,便有些微微喘粗气。她稍微喘了口气,然后放慢了语速,一字一顿地说:“陛下,若有可能,我也不想撒谎,我真想早早地就抱着孩子跑出来跟他们说:我的孩子不做这个国公了!我的丈夫死了,就跟这么几个孩子相依为命,本就孤儿寡母,还要这么提心吊胆的日子,有甚意思!可那不可能,多少双眼睛盯着我这里呢,我要是敢说一声怕人害我的孩儿所以不要国公的位置,别人只会把我当疯子!他们宁可把这孩子害死,也不肯让我保住孩子让出这位置的,因为家丑不可外扬!别说还没出什么事儿,真出了什么事儿,大家伙儿不也都习惯遮着遮遮掩掩捂着么?”
“我开始只是以为是那个贱妾害我;可后来几位叔叔回来,家中乱成一团,我心中所怕的人就越发的多了;我死死地瞒着这件事,我想着我成亲十二载,到如今好不容易才给我夫君养下这两个男孩儿,说什么也不能让他们遭了不测去!我想着,告诉别人是一男一女的话,女孩子身体好一点也不会有人惦记,所以就告诉他们后生的那个是女孩儿,而壮儿呢,我想着,这孩子这么病怏怏的,就算是有其他想法的人,也应该宁可先等等看吧!”
“其实我早就做好做好了丢掉这个国公位置的打算了,我想着等公公下葬了,我就上表以壮儿身体不好的理由放弃这个爵位的继承……我们孤儿寡母的,在那个府里,真的是除了怕还是怕!这事情怎么收场我已经顾不得了,我只想逃开这个风口,让我的孩子平平安安的活下来罢了!”
江氏说到这里放声恸哭:“我知道可能有人对孩子下手,可我还是心存侥幸,就如方才所说,这么个病孩子,这么个病孩子,何必冲他下手呢?何必呢!!我知道这世上人心之坏,可我真没想到能坏到这个地步!这世上就是有人,连个孩子都不肯放过……而我以为的婆婆慈爱夫妻恩爱,也全是一场空!”
“我不想我的孩子继承这个国公之位,我想他平平安安的长大;我不想让他继承这个国公之位,因为这位置只怕他亲爹都是想送给别人的呢!我要这位置做什么?我要这位置做什么!”她说完这番话,终于再也忍不住,捂着脸放声恸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