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吧?”
徐绍翻了个白眼:“他干嘛揍你你又没灌我迷药!”
孟端干笑一声,拿了徐绍的外衣外裤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又拎了一桶微微冒着热气的水回来:“衣服最多半个时辰就能熨好,我知道你嫌弃这里的浴桶脏,好歹去后头简单擦洗下!”
徐绍诧异地看看孟端:“你还蛮体贴啊!虽然比我还差点儿……”
孟端抽了抽嘴角:“你哪里比我体贴?”
徐绍翻了个白眼:“我又没说是体贴你!改日你让我睡上一睡,自然就知道我怎么体贴了!”
孟端囧了一下不知道如何接话才好,徐绍不紧不慢地说:“你那是什么表情?感情你能睡我,反过来就不乐意了?”
孟端无奈地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我刚才路上想起来,你好像是有心上人的……所以没想着还能有以后。”
一提起这个,徐绍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他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他喜欢的不是我!”然后默默地站起来,绕过架子床走到了后面的小浴室里。
这地方的浴室当然不会有王府那么豪华,就是个个摆了大盆的普通屋子,徐绍不敢用他们的洗澡盆,只拿孟端拎来的温水简单清洗了一下,然后重新穿上里衣走了出来,走了出来,问孟端:“你会梳头发么?”
孟端赶紧点头:“会!”
徐绍道:“那帮我梳头发!”他说着坐到梳妆台前,孟端赶紧走上前来,拿了梳子开始给徐绍梳头发。
他的动作非常轻柔,不一会儿就把徐绍的头发整整齐齐地梳好了,徐绍对着镜子一照,忍不住笑道:“你可真是挺能干啊,梳头发都能梳得这么好?这花花公子可没白当,没少给相好的梳头发吧?”
孟端沉默了一下,轻声说:“没有。”
“我没有给其他男孩子梳过头发,其实,我很多年没有给别人梳过头发了,能梳的好,还是因为过去我娘在的时候,天天给她梳头发才学会的。我娘的胳膊受过伤,弯不到身后,她能给我梳头发,但是给自己梳头发很费力…”
徐绍闻听此言,轻声问:“我曾听说,你十岁上下才回了将军府,你父亲,他为什么把你扔在外头?”
孟端沉默了一下,缓缓地说:“其实这事儿,也不能太怪我父亲,他当初,压根就不知道我娘怀了他的骨肉。”
徐绍扭过身来,抬头看孟端,孟端拉着他的让他站起来,两个人走回到床边坐下,她这才继续解释道:“你大概听说过,我娘她,是将军府里的家妓。”
“什么是家妓呢?那就是日常给主人客人表演歌舞,主人要睡她的时候就老老实实地让主人睡,主人要她陪客人睡,那就打扮的漂漂亮亮地跑去陪客人睡的家养的妓*女,家妓啊,说起来其实跟外头的妓*女唯一的区别就是,陪睡不给钱!”
他说着,轻轻笑了起来,然后笑容变得苦涩,最后收住:“我娘就是这么一个家妓,她平日里是弹琴的,她长得好,所以父亲那时候应该还算喜欢她,所以有阵子经常会在她那里留宿,有一次,她被父亲派去陪一个脾气很坏的客人睡,结果被那客人打断了胳膊!”
“一个弹琴的,就算胳膊重新接起来,也没法再弹琴了,这些事儿是归夫人管的,夫人还算仁厚,等我娘的胳膊给接好了养的差不多了确定她确实没法继续弹琴了,就问她是想要在家里干点零活,还是离开王府自谋生路,我娘当时发现自己怀孕了,便说自己想要离开,于是夫人就给了她一笔钱,放了她出门。”
徐绍听到此处,不由得一愣:“你娘为什么发现怀孕了反而要离开将军府呢?”不怪徐绍诧异,在这个男权社会里,歌姬之类的女人能够凭着孩子争上个名分是最好的结果了!
孟端闻听此言,苦笑道:“你忘了我娘是怎么受伤的?她之前被我父亲派去陪一个坏脾气的客人,这才被打断了胳膊。如果她说自己怀孕了,十有八*九会被我父亲送给那个人的……她不想死。”
“而且她也不想我死!”孟端轻叹道:“那个客人并非父亲的朋友,而是父亲的对头。他们当时在朝堂上闹得不可开交,后来老容丞相做了和事佬,从中说和让他们握手言和!于是他们俩就装模做样的相互请客,那人到将军府做客的时候听说我爹那阵子最宠爱我娘,便提出让我娘陪……我爹后来果然把那家伙弄死了,要是我娘真的被送过去了,只怕我早就没命了,可见我娘是有先见之明的。”
他说到这里笑了起来:“我娘她,比家养的宠物更可怜,被打断胳膊不过是因为那人想要让父亲不痛快,可其实呢?我父亲不过是因为我娘长得还成,所以才睡了她几次罢了!要说在意,连夫人都比我父亲更在意我娘:因为我娘走了的话,她还要大价钱再买一个琴师呢!”
徐绍沉默了下来,孟端生母的故事,几乎是这个年代家妓们的典型代表,美丽,迷人……在后世的故事里她们往往是男人们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主角。可实际上,更多的时候,她们就像孟端的妈妈一样,不过是比猫狗都不如的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