淌下了河水中。四面八方无尽涌来的寒意还是不禁让他打了个寒颤。
幸好水流不似白天那样湍急,他深吸了一口气,闭住口鼻保证自己不吸入一口河水。缓慢地朝河水深处走去。
水层渐渐漫过了膝盖,延伸至两肩。
殇的声音在脑后轻叹一声,低低地制止道:“北辰,不要去靠近它。”
殇沉默了一整天的时间,几乎就要让朱北辰遗忘了还有她的存在,悄然出现的声音猛得吓了他一条,一脚踩着河床差点踏空。
“我说,小鬼。下次出声前能咳嗽两声不,鬼吓人可是会吓死人的。”
他对殇时刻紧随在身边的状况已经逐渐习惯,只是有点不太适应这女孩长时间不说话,说话时又让人冷不丁堤防。特别是在深夜,这种遍体生寒的情况下,假如说话的不是殇,可真是会被当场吓死的。
朱北辰扑腾两下,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子,心想,这丫头为什么不让自己去接近那尊鼎。灵魂类的事物是不是对于未知的危险感知比人类更为灵敏,是不是嗅到了什么危险存在?
殇似乎极不满意朱北辰的称呼,生撅着嘴皱眉道:“人家不是小鬼。鬼啊鬼啊的多难听。”再说殇现在都不明白自己的状态是什么,原本按照巫师的说法,天欲烟梦阵势一破,她也就该烟消云散的。
可是,她却奇迹般的生存了下来。
嗯,朱北辰应承一声,想想人家好歹也是有着近两千年历史的人物,直呼人家小鬼确实有失尊敬。
于是改口叫了一声,“殇姐,可以了吧?”放软了脾气,冲着面前的空气轻叹两声。
一直以来殇总是躲在空间内,而自己从未见过她的身子,高矮胖瘦全然不知。
她的性情如何,长相美丑就跟一个迷一样。
沉默良久之后,殇才略带忧心地道:“总之,那尊鼎,你是不能碰的。听我的话好吗?别去碰它,你会惹祸上身的。”
到底是什么样的鼎会安放在河水中,又存在着什么禁忌会让殇敬若神明,非要阻止自己淌过去。
冰冷的河水让朱北辰清醒了几分,摇摇晃晃在水中走了一步,又停下步子冲着虚空问道:“那尊鼎……”
“哎”殇瞧着朱北辰一脸的不甘,只好解释道:“在我们楼兰,这种鼎被称为游浮鼎。”
游浮?游浮二字如此熟悉地在脑海中呈现,搜罗下记忆果然有游浮二字的解释。
死去的人,不相信自己死了,或者依然对世间余有留恋,便会变成游浮灵在世间游荡,寻求归宿。
游浮鼎跟游浮灵是否有某种潜在的联系?朱北辰的心声一一落在殇耳中,不待他询问出口,殇解释道:“游浮鼎说白了就是聚魂鼎,齐聚河中亡灵。”
游浮鼎存在的时间无可考证,楼兰时期建城伊始就一直存在。楼兰城中居民讳莫如深,就连城中巫师也一再警告不得在深夜淌水,触碰这尊古鼎。
“据说最早时候游浮鼎是为了镇压河内凶灵的,随着日久年深鼎自身起了变化,每当有城中居民淌水过河,第二天都会莫名陈尸河畔。巫师检查之后都说是已经失了魂的人。”此后城中人每每谈及这尊深夜骤现的古鼎,都是一副颤栗不安的神情。
殇的故事多半是听看守们闲聊时听来的,无法确定他们口中的游浮鼎是否就是眼前这尊。作为灵体,她更加能切身感受到弥漫在游浮鼎四周阴邪的能量波动。
水体中肉眼无法感知的生命体呈一条条细线往古鼎周边汇聚,殇在空间中微微感到头晕目眩,忙离古鼎的位置隔开一段距离才感到缓解了几分。
“我就去看两眼,绝对不把他搬回了。”朱北辰摸摸鼻子,嘿嘿一笑。黑暗中迟迟不见殇的回音,心想或许是这丫头默认了自己的做法,或者是较劲生气了。
也不管那头的回音,猛得一头扎入水中,换了个漂亮的仰泳姿势扑着水花游了过去。
距离游浮鼎尚有一段水程,水流不声不响急促起来,一头又一头的浪花席天卷地扑腾打过来。
一口冰冷的河水灌入口中,朱北辰情急下卡住喉咙咳嗽两下才把冰水呛了出来。
好不容易靠近了游浮鼎,终于可以近距离观察这尊悬浮在水面的古鼎。
古鼎约4立方大小,鼎身有六耳,鼎身之下有三足。游浮鼎身之上刻有密密麻麻的图案,一时之间看不清究竟是些什么。
光是这尊鼎的大小判断,整体重量恐怕可能破万斤,它就像是无重力的悬浮着。
鼎身上显出尘封多年的锈迹,手稍微轻触碰下就能落下一大块的铜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