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灵堂撤了没,还有那一口檀木棺材可是也在?”陆子虞勾唇笑着,只把江总管给笑出了一身冷汗。
嘴上的好话不知该如何去说,最后干脆从袖口里掏出一小袋瓜子儿来,乐呵笑着开口道,“不知道四娘子可对瓜子儿有兴趣?不妨同老奴一块儿嗑着?”
陆子虞没搭腔,她眼睛直勾勾盯着不远处的抄手游廊,廊下站着一位华袍女子,红珠金雀的头面戴在发髻间,瞧打扮好不尊贵。
那女子明明面上是惊恐万分,可脊背挺的笔直,不弯一寸。
她像是一棵雨中白杨,默默的站在原地。
尽管已经看到了前路多艰,可还是不忍屈服,不想放弃。
陆子虞轻挪莲步走到她跟前,“你怕是没想到吧?”
“没想到什么?”华袍女子哑声开口问道,“是没想到他还能活着从南疆回来,还是没想到你会进九皇子府?”
陆子虞轻笑,“都有。”
“陆子虞,有时候我真的很妒忌你。你运气太过好了,有疼爱你的父兄,有时时刻刻护你的郎君。不像我,除了他便再也无人可以依靠。”
“王若茀,你可曾想过,他要是从一开始就骗了你呐?”陆子虞轻嗤一声,“骗了你那一颗年幼时的纯纯少女之心,骗了你背叛家族,背叛你父亲?”
“你胡说!你胡说!”王若茀惊声叫着,指尖儿发白狠狠指着陆子虞,“他不会骗我,他从来都不会骗我。”
“他将他的身份说与我听,他将他的野心也不遮不掩的告诉我,他说待他称帝为王,便会许山河与我为聘。他会善待我,更是会善待王家,善待我...我父亲...”话说到最后,王若茀自己都止不住声音虚浮。
看着前路深陷在茫茫黑暗中,她也迷茫了,不确信了...
“年幼时说说这话,信也就信了。可你总不至于痴傻去信一辈子吧?瀛栖他不值得你为他这样做,他奸诈无比,手段残忍,利用了那么多人只为达到自己的目的,他不配你无私给予的情爱!”
王若茀疯癫怒吼,脖颈青筋死死绷着,发髻上的钗环散了一地,“你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懂!九皇子难道手段就干净么?夺权的路上,谁的手不会沾满血腥,谁又能干干净净走完这一生?”
“他同瀛栖不一样。”陆子虞深深看着王若茀,“他将黎民苍生搁在前,将自己私欲搁在后,纵使夺嫡手段不干净,可也绝不会无辜斩落一人。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他是君子,是正道!”
王若茀双拳紧攥,眼睛猩红,“他不会败,他不会败的!”
说罢,像是疯了一样朝着陆子虞扑了过去,“只要你死了,九皇子便就无心夺权,栖哥哥就能坐上皇位,一统江山。你这贱人去死,去死啊——”
江总管自然不会给王若茀近了陆子虞身旁的机会,他一掌落在王若茀胸口,便是将人给打了出去。
王若茀捂着胸口狼狈摔在地上,嘴中咳出了一大口鲜血。
虽不致死,可已然身受重伤。
“将她绑着给带回房中去罢,等着爷回来后再定夺。”陆子虞叹了口气又嘱咐道,“动作轻些绑,别让她伤了自己就成。”
江总管领命,忙是朝暗处挥手。
两个小厮上前,将王若茀绑起来,朝着冷凝轩抬去。
“贱人,你该死!你该死——”王若茀又喊又笑,发髻蓬乱不堪,嘴角的鲜血溅在衣裙之上,红梅点点。
她疯了。
她其实已经看到了这场权谋棋局的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