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站在房中簌簌落泪,瞧着跟受了天大的委屈似。
她撒野哭着,分毫不避讳房中的常辽,不过一会儿,俏嫩嫩的小脸上就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相难堪得紧。
旁人家的大姑娘,就算真是遇见了委屈事儿,心里难过想借着泪撒个气也不是不行,可好歹都是梨花带雨,娇声啜泣。
可她魏牡丹倒好,恨不得哭声能把屋顶给掀翻了,跟谁家娃娃的一罐子蜜糖被人夺了去般。
王渝州蹙了蹙眉,话音不由软了几分,“行了,行了。本相忘了你不熟府中的规矩,倒是刚才太过紧张,不该训斥你。”
此话一出,常辽更是震惊。
右相刚才是在跟那小丫鬟道歉不成?
权倾朝野的重臣,竟然也会低声下气哄个小姑娘?
他不由自主地抬眼朝着牡丹看过了过去。
星眸皓齿,明艳逼人。
尤其是那一双眼睛,虽是泪眼婆娑,可瞧着仍让人觉得澄澈干净。
这不像是位城府重的姑娘。
常辽正盯着牡丹出神,倏然听见了耳畔响起一声咳。
他赶紧低下头,朝着上首的中年男子拱手作揖,“下官还有要事在身,这便就先离去了。”
牡丹朝前跨一步,凑近了常辽身旁,“你...你不准走!留着给我评评理。”
粉嫩嫩的悄鼻抽搭着,话音也多少带了几分娇气。
常辽满面为难,进退不得。
他讪讪朝着王渝州看了过去,“右相,这...这...”
王渝州冷哼,“胡闹!还不快放常大人离去。”
牡丹噘着嘴没再执拗。
她不情愿让开了身子。
待常辽刚一走,却在屋中哭得更凶了,“我要回苏州,再也不让你这老头欺负我。”
王渝州抚了抚额,从位上起身走至牡丹身旁。
他大掌从袖口掏出一折帕子,朝前递了过去,“这些日京中不安生,你还暂且回不去。”
牡丹抽走王渝州手里的帕子,她气呼呼擤着鼻涕,“就知道你这老头当初把我带回来不安好心,可没想到是准备将我囚在府里?”
王渝州颇有被人看穿了心思的窘迫。
他不自在理了理衣袍,想摸着胡子掩饰心虚,却忽而发觉他的胡子好似从这小丫头进府之后,就日日被自己刮了个干净。
“什么囚不囚?本相可不是张延那种人!”
牡丹撇嘴,翻着个白眼将手中湿漉漉的帕子扔在桌案上。
真是泼辣子,可偏偏性格直爽让人眼前一亮。
“你就真不愿留在京中?”王渝州问她。
牡丹摇了摇头,“这地方有什么好留的?天天冷死个人,还是苏州小桥流人看着讨人欢喜。”
“若以后本相给你建一个苏州园呐?”王渝州挑眉试探。
“就你这右相府还能建个苏州园?”牡丹语气嫌弃,说话也是直接。
王渝州失笑,他双手负在身后卖着关子,“谁说是在这儿建?”
牡丹娇嗔道,“您一把年纪了,还想着金屋藏娇呐?”
她站起身子,面颊上挂着霞云,“不说了,不说了...我火上还炖着鸡汤呐!”
撂下话,娉婷的身姿像是携了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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