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变了,可也是因他而变...
“四皇子休要一派胡言。我王氏一族家训森严,万般容不得您这双血皇子的诋毁!”王渝州一派正色,与瀛栖在朝堂上激言争辩。
“够了——”王皇后用力拍下龙胆,身子颤抖不止,“在还未查明这两桩事情真相前,若再敢有人拿这事出来寻衅,休怪本宫不客气!”
就算龙胆震得她手心发麻又有何用,皮囊下的腐木心,早就品不出人生百态了。
王渝州先是一怔,不曾想过王皇后会对这件事儿反应如此之大。只不过他就怔神一瞬,便顷刻恢复如常。
理了理思绪,王渝州觉得以那毒妇的性子,定是在逢场作戏罢了,想引百官相信瀛钊的身份与自己有纠葛。
她既然想亲手毁了他,毁了王家,那自己若再不反击,岂不是就要被人奸计得逞了。
王渝州本想坐收渔利,等众人都斗得你死我活之后,他再乘虚动手夺权,一举收下九珠龙椅。
只不过,如今市井都流传瀛钊是他同那毒妇的独子,就算百官明着不说,可背地里定是会讨论此事,只要有消息流传,难免有朝一日,这事情涌入昭帝的耳朵中。
帝王心最是难揣测。
可王渝州伴君多年,差不多将昭帝的心思摸透了个七七八八。
昭帝本就对王氏一族怀有戒心和敌意。
若真有一天,昭帝身子骨渐渐好转起来,那等着他重登朝堂之时,兴许便会借此事为噱头,跟王家清算一大笔旧帐。
王渝州心思深深,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
他深谙权谋之道,更是明白,若王皇后最终坐上了龙椅之位,那东瀛兴许从今往后,便再无王氏一族。
既然那毒妇都把刀给架在他脖子之上了,就只能撕破脸皮,好好与她斗上一斗!
百官各怀心思散了朝。
清水巷,陆国公府。
陆子虞早早候在门外,一瞧见父兄马车而归,连忙笑盈盈迎了上去。
陆瑾延掀开帷裳,见爱女在门前等候,不由捋须大笑着下了马车,“妙哉妙哉。今日朝堂之上,那一出大戏真是比茶楼里的话本子还唱的精彩万分。”
“怎么个精彩法?”陆子虞佯装称奇。
“你还不知道?”陆之庭下了马车凑过来。
他瞪着眼朝陆子虞急声道,“宗正寺少卿张延,竟然亲口说四皇子母亲乃是金岐三公主。还有那二皇子瀛钊,听市井流言传,他是右相的独子...”
陆子虞美眸圆睁,好似铜铃滚滚。
她惊声不可思议道,“那岂不是,右相和王皇后...”
话没说完,陆瑾延赶紧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咱们进屋说去。”
他兴冲冲搓了搓手,咧着牙花子往书房迈步而去。
那步履矫健如飞,瞧着根本不似知命之年的人。
陆子虞见父亲这般松快的模样,心里多少也能猜着几分今日朝堂之上所发生的事情。
两个皇子的身份被揭破,使得王皇后、右相,四皇子三人相互猜忌,生恨。
京中局势越是混乱,才越是安全。
三方制衡,总比一家独大的好。
狗咬狗起劲儿了,便不会光想着去祸害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