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成一团,乱糟糟跟打仗似。
“我可认识京中一位大官,若是你敢乱来,我定要去那官大人跟前好好告你一状!”门中女声娇婉悦耳,说着蹩脚的京城官话。
王渝州听出来了,这声音确实是那日在玄武大街上追贼的小姑娘。
可他有些疑惑,那日瞧见的小姑娘打扮如普通闺秀无二,怎会如今沦落到花街柳巷之地?
“等你把本官给伺候舒服了,再去那位大臣跟前告状也不迟!”门中传来男子阵阵讥笑之声,“可就怕你认识的那位大人,连给本官提鞋都不配!”
轰的一声响,房门被人给倏然推开。
“张延,你放肆!”王渝州沉脸站在门外,双目寒光湛湛望向榻上那交缠在一起的裙袍。
他虽然早就知晓张延此人色胆包天,可未料想到他竟然还能做出这种畜生不如的事情。
张延佯装不知闯进来的人是谁,他不悦怒声朝门口骂道,“该死的,哪个混账胆敢坏了本官的好事儿?”
待看清了来人威严凌厉的面庞,张延吓得赶紧从床榻上坐起来。
他整理好衣裳,红着一张脸来至王渝州身旁拱手施礼,“右...右相,您怎么来了?”
王渝州冷声嗤道,“本相若不来,怕是往后给你张大人提鞋都不配了!”
张延惊恐,“右相这是说哪里的话,下官可是一心归顺——”
话未说完,王渝州便不耐烦摆了摆手,“一天到晚,这话你们没说够,本相也是要听烦了。”
他淡淡扫了眼床榻上那吓得惊魂不定的小姑娘,“这姑娘本相认得,你且放了她便是。你府上不是刚得了几位扬州瘦马,犯得着再欺负个歌姬不成?”
张延忙不迭颔首,“右相说甚便是甚。下官刚才不过是多喝了几杯酒,也是无意中犯了糊涂,这会儿神智已醒,便是速速离去!”
王渝州绞着眉懒得搭理他。
待房门阖上后,他才迈步朝着床榻旁走了过去。
榻上,牡丹紧紧捂着胸前的被子,双肩颤着绽露在外,好似雪凝脂玉。
她面上泪痕斑斑,小嘴儿里也是哽咽不止,瞧着跟受了天大委屈似。
王渝州略有审视打量着眼前美娘子,“你为何会在此?”
牡丹埋怨瞪向王渝州,一双美目尽是气恼。
她一言不发,就是坐在榻上吭哧吭哧喘着粗气。
王渝州摸不着头脑,自己明明算是救了她,不说些感恩得体的话也就罢了,怎么反倒还跟寻仇是瞪着自己?
难不成,这女人刚才是欲擒故纵?嘴上虽拒绝着张延,可心头还是情愿跟了他为妾?
这般一想,王渝州面上更是冷彻三分,“你瞪着本相作何?”
牡丹死死咬着唇,双手蓦地拎起榻上的枕头朝着王渝州用力砸了过去。
“还不都是因为你才让我丢了银子无家可归。眼瞅着便要到了元旦,我却只能在这儿卖唱陪笑,连口热乎的年夜饭都吃不上...”
王渝州哪里见过如此蛮横无理的小姑娘,眼瞧着她哭得痛心,心里的疑云尽管还未消散,可面上的冷意不知不觉已淡淡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