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微风拂煦。
惊蛰正打算推开揽月阁的折子门时,偏巧发现地上搁了几颗圆滚滚的荔枝。
团子不知从哪儿窜了出来,晃悠悠迈步朝着几颗荔枝走了过去。
它撅起鼻子嗅了嗅,赶紧扑腾着身子跳过门槛儿去寻了自家主子。
小爪子扒拉着木榻上的雕花,艰难拖着身子爬了上去。
“喵...”它用圆溜溜的脑袋去蹭陆子虞的手,又用了尾巴扫过陆子虞的面颊。
惊蛰捡起地上的荔枝,赶紧也追着团子过去。
待进了屋,差些被团子的动作给吓死。
这几日就算小姐并未说什么,可揽月阁里的氛围却阴沉的可怕,不再如往常欢声笑语。
团子似也能察觉到主子心绪烦闷,每日都是自己闹腾,可今儿性子怎么如此跳脱?
“团爷,小姐还睡着呢。”惊蛰手忙脚乱朝着团子又是嘘声,又是招手。
团子不依不饶,势必要把陆子虞给折腾醒了才罢休!
陆子虞迷迷瞪瞪睁开了眼,就瞅见眼前白绒绒的一团儿。
她伸手将团子给抱在怀里,轻轻揉那小脑袋,“团爷今日一点儿都不乖,大清早闹我作甚?”
惊蛰瞧着自家小姐醒了,赶紧迈步上前解释,“我也是奇了怪,团爷刚才闻了闻这荔枝,就跟着了魔似的。”
荔枝?
陆子虞抱着团子坐了起来,她懵懵看向惊蛰,“什么荔枝?”
团子从床上跳下去,伸着小爪子去轻挠惊蛰的衣裙。
“知道了,知道了。”惊蛰将手摊开,掌心里是几颗妃子笑。
粉嫩的皮儿,圆润的果肉。
跟她端午在九皇子画舫花船上吃的那妃子笑如出一辙!
陆子虞倏然眼就红了。
她颤着声问惊蛰,“这...这是哪儿来了?”
“就在门外的地上...”
陆子虞哆嗦着手将那荔枝给接了过来。
他来了?
他昨夜来了么?
“惊蛰,昨...”陆子虞嘴唇蠕动了几下,还是没将话说出口。
她都与他一别两宽了,还管那么多作何?
真是矫情!
惊蛰跟了陆子虞这么久,怎么不明白她家小姐心中所想?
她若无其事走到一旁去推窗,含着泪轻笑欢喜道,“小姐您是不知道,昨日九皇子府娶亲,竟然连迎亲队伍都不曾去右相府,之前的聘礼也一并未送。”
她悄悄摸了把泪,“那王家娘子一个人孤零零坐着小轿出了府,九皇子府的侍卫还差点不给她们进!”
陆子虞泪眼婆娑听着,“那...那王家娘子可是住进了哪处院落?”
惊蛰转身去捆了纱幔,“听说被管事给胡乱塞了个地处。九皇子昨日大婚,也彻夜都不曾归府,就连王家娘子的盖头都没掀开呐!”
陆子虞痴痴望着手心里的几颗荔枝。
彻夜不曾归府?
那他还是来了吧...
听说王若茀并未住进了花萼相思楼,陆子虞心头还是宽慰了不少。
“去让小厨房准备些吃的,再唤白露进来给我梳洗!”
惊蛰误以为自己听岔了,“小...小姐可是要用膳了?”
陆子虞轻轻颔首。
“好好好,奴婢赶紧准备去。”惊蛰喜极而泣。
她一边哭着跑,一边儿大声吆喝着,“人呢?赶紧去厨房备食,小姐要起了...”
团子乖乖趴在被子上,黑溜溜的眼睛望着陆子虞。
“你闹我,定是知晓他来了对不对?”
“喵...”
团子用手戳了戳那几颗荔枝,又伸出舌头舔过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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