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那璎珞佛珠重重一甩,“点!”
姜贤未动,待看见昭帝不着痕迹颔首之后,才赶紧拿了火折子交给陆子虞。
瀛涟刚才虽被眼前这美娇娘姿容所惊,可眼下已经缓过神来,他心虚偷瞄了一眼身后的瀛栖,见其面容阴沉之后,方寸大乱!
莫不成,这两盏灯内真有不同?
瀛夙气定神闲瞅着自家娇娘忙前忙后,心头如沐春风。
原来,有人护着的感觉便是这般呐...
他望向美人的眸色愈发温柔,恨不得将她溺毙在春水中。
陆子虞淡然回首,不动声色嗔看了他一眼。
侧目而过,缓缓朝着不远处的瀛涟道,“六皇子,臣女先点您这盏观音灯可好?”
瀛涟听此美人娇声,差些一泻千里。
他脑袋懵懵,又是摇头又是点头。
“老六!”昭帝怒喝。
大庭广众之下,竟然这般没个规矩?盯着人家未出阁的姑娘一直瞧,学来的《礼记》莫不成都喂了狗?
瀛涟身子一颤,赶紧忙不迭颔首道,“好...好好...”
他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真是丢了天家脸面!
昭帝脸色一时难看得紧,鼻息沉沉之声传入了姜贤耳中。
若此时昭帝再去瞧一眼二皇子瀛钊的面容,怕是会被其气的吐血。
瀛钊自从见了陆子虞,那眼珠子便紧紧黏在她身上,旁处一眼都未曾相看,更别说让他再分析这云台之上的局势情形...
陆子虞手执火折子,轻轻将瀛涟那盏观音灯烛芯点燃。
霎时,光晕突生。
一层琉璃朦朦的光火从七扇观音灯中折射而出,除此之外,再也见不到其余新奇的巧技。
这...这不就盏普普通通的灯么?
见到此,陆子虞那紧绷的身子微微一泄,唇梢不由轻勾三分。
这盏灯正如百里尧所说,仿得了形,仿不了神!
这六皇子有本事欺负她男人,过一会儿,可别跪在地上哭鼻子求饶。
此灯已点,众人面上却无更多变化。
在他们看来,这观音灯的用处无非就和其他灯是一样的,根本分辨不出好坏!
可暮沧斋真正做的七扇观音灯,却可让世人颠覆了对“灯”的认知。
陆子虞点燃了瀛涟那盏观音灯并未说何,她迈步又朝着自家爷的那盏灯行去。
轻轻抬首,见自家爷面上并无喜色,想来就知晓他也还未见过这七扇观音灯的真身...
素手捏起火折子,轻轻一吹。
刚准备抻手点烛芯,呈着灯的小厮只觉得腿窝一软,身子不由朝着旁侧美人撞了过去。
陆子虞身后便是金阶,若摔了下去,定要伤筋动骨。
可小厮手中的观音灯,被这般一折腾也是飞跌出去!
这一瞬瞧得人惊心动魄,心肝肺都快要从嗓子眼儿蹦了出来...
瀛夙抬臂,先将陆子虞身子扶定。后又反射性急伸左手,将那观音灯离地仅三寸之时给救了起来。
他这番动作太大,将左臂上的一道蜿蜒疤痕露出一瞬。
尽管只是一瞬,可还是被李阙给看到了!
那...那是一道被野兽给撕咬的痕迹,并且还是左臂!
李阙心头大震,险些跌坐在地上。
他跟随六皇子如此之久,从未见其主动用过左手。
可当年秋闱之时救了他的那位皇子,却是真真切切用的左手替自己挡下一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