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定之时,九皇子府后院有一处孤零零的小苑显得寂寥渗人。
且抛开那些光秃秃的枯树不论,单想想这小苑的主人...就有够可怖。
茯筠哆嗦着腿站在荒苑门口,他一手拎着药箱,一手去推那黑漆漆的木门。
“咯吱。”老旧的木门被他推开。
那声音,听的直让人毛骨悚然。
茯筠死死压住想扭头狂奔的冲动,他咽了咽口水,喊道:“墨...墨崖...”
荒苑空旷无比,他这一嗓子喊出去,还能听见回声。
没人应,更没人出来。
茯筠想不通,墨崖这厮为何非要住在这儿,这是人住的地处么...
怎么说也是府邸管事儿的,非要整的这么寒酸?
若不是答应了替他看伤,这鬼地方,自己这辈子都不愿来。
眼睁睁瞧着没人来接应自己,茯筠只好硬着头皮朝里头走去。
细白的手指死死抓住药箱的挎带。
从门口行至墨崖寝居的门前不过几十步,可茯筠却如同瓜牛般走得极慢。
他身子发颤,俊俏的脸上不停滚落着汗珠。
过了许久,终是到了...
“叩叩...叩”没敲几下,折子门自己倏然开了。
一股子血腥气儿从里头涌了出来。
茯筠忘了害怕,他赶紧走了进去,“墨崖?”待看清床榻上那黑袍男子的模样时,声音不由拔了高度,“你受伤了?”
床榻上趴着那位男子赤着上身,脊背之处血肉模糊。
远远瞧着非但不让人觉得心疼,反而还透着一股子粗犷,野性。
墨崖瞧见茯筠来倒也不意外,“带药了么?”
他声音嘶哑,让人听了不由心之颤栗。
茯筠搁下药箱,急噔噔给了倒了杯水递过去,“带...带了,有专门治皮肉伤的。”
他把杯盏给放在榻边,扭身去药箱里摸索着玉虚膏的药瓶。
玉虚膏——治疗皮肉伤最为上等的膏药,亦是最难配制的。
“你怎么不喝呐?”茯筠拿着玉虚膏过来。
“怎么喝?”
墨崖趴在榻上,懒懒回道。
他背上皮开肉绽,动一下就能扯动伤口,还喝水?
茯筠羞愧,赶紧把药瓶搁在地上,执着杯盏送到墨崖嘴边,“你...你喝吧。”
墨崖瞥了他一眼,张开嘴...
茯筠觉得这般有些奇怪,匆匆又把杯盏给挪开。
“没喝到。”
“唔...”
无奈,又把杯盏给递了过去。
墨崖就着喝了一口,又趴在榻上。
他脊背之上那些伤口,丝丝又朝着外头冒血。
“你这是怎么弄得啊?”茯筠轻问。
“替你挨的。”
“啊?”
“你忘了府邸的规矩?不该瞧得秘密若是被人瞧见,那是失守之罪,享鞭刑。”
茯筠怔住,手里还端着杯盏。
他今日没能拦住瀛烟郡主,被她给撞破了自家爷的好事儿...这算不算失守?
可他没被刑房的人给叫去受罚呐。
“你...你替我受了?”
“不然呢?”
墨崖冷笑瞧着他,就那小身板挨,两下估计都要昏过去了。
茯筠心里过意不去,轻声问他,“多少鞭子?”
“不多,三十。”
三十鞭子还不多?要是他自己,三鞭子这条小命都得被交代进去了。
刑房里的那些暗卫,哪个不是心狠手辣?
“本是约好今夜替你治脸上的疤,看来得等着改日了。”茯筠拿起地上的玉虚膏,将那塞子拔了出来。
墨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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