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令而行,瞬间分做三段,每队约六七千人,成箭矢形排布在草原之上,各队相隔数十米左右,这是锋矢阵。
李承训不懂阵法,却将本战的主旨精髓说与金甲,而金甲根据多年的征战经验以及雄厚的排兵布阵基础,向李承训建议应用此阵。而李承训听过金甲的分析后,大赞其妙,这才令金甲亲自督办,训练阵法。所以,此战的所有阵法原型都是有金甲提出,而李承训在其原有阵法上充分发挥其所具有的现代知识和想象力,将阵法进行变形,修改。
突厥大军停止于距离唐军两里之外,而后便见其有数十队人马瞬间离开部众,向李承训所在地奔驰而来。
及至近前,李承训见为首的那员突厥战将,骑得一匹黑马,生得虎背熊腰,一头短发根根寸立,好不凶悍,便侧头问铁鞋,“这人可是突厥阵中那个叫黑拓的前锋?”
铁鞋略微迟滞,而后回道,“好像是,末将曾听人形容过此人的长相。”
之前,李承训为了取信于铁鞋,曾令其主掌斥候工作,并令暗影门旧部耗子辅佐,其用意是令耗子设法架空铁鞋的权利,可事实是铁鞋在军中威信太高,耗子根本无计可施,在这种情况下,他才秘密命令山甲以成立禁卫军为名义,暗中选拔人才,成立一个真正的谍报组织。
他这样问铁鞋,是想给铁鞋一个尴尬,因为铁鞋所成立的斥候组织,至今仍然没有任何行动,他所有得到的情报,都是来自于金甲的隐秘行动。
李承训嘴角挂笑,不再理会于他,将目光放远,打量着不远处这队突厥兵士,就在此时,他却没来由的一激灵,感到一股绝对非是寒流袭来的冷气,而是那种发自人心透射出来的一股冷寒。
“前方主帅可是李无名将军?”这时,黑拓身旁的一位汉人翻译开口问话。
“有话便说,说完快滚!”李承训自是不屑与这人说话,回话的是暗影门旧部耗子,他已被李承训调至军前听命。
“想必黑马上那位便是李将军吧,行前,我们薄布小可汗,曾经发下话来,说将军是个人才,我们突厥大汗国愿意高官厚禄邀请您做这幽州之主!”那翻译面色倨傲,在他看来,这个条件那可是相当的丰厚。
李承训也是心下略微有些震动,他知道阿史那薄布曾经许诺将幽州城赠给耶律黩武,以感谢其引兵入唐的功勋,想不到为了收买自己,竟然又把这个大蛋糕送给了自己?且不论是真是假,可见如今突厥行事的狠辣,果决。
另外,还有一层隐忧令他不安,在现代读史的时候,常有关于突厥用兵的记载,"每行止战斗,常以二客部落为军锋",这意思是说突厥以部落联盟为单位,每次大战时,主帅都会用附庸自己的客部落担任主攻,承担更带危险的战斗任务。
但现在的事实是,他面前这位先锋黑拓,是阿史那薄布手下的得力干将,纯的不能再纯的嫡系。如此种种看来,这次突厥进犯,简直是大反常态,这说明其中一定有深谙中原军法的高人存在。
“告诉他,多说无益,军前较量便是!”李承训身为主帅,如何能趁着脖子喊叫?便令耗子将此话传了过去。
那翻译将话翻译过来说与黑拓,又听那黑拓叽里咕噜说了几句,便在马上一挺胸脯,神色鄙夷地看着李承训,说道:“黑拓将军说了,小可汗的话已经带到,既然你要自寻死路,那便成全你!”
其实双方都知道,两军已然对垒,哪还有谈判的可能?这得有多无聊?开打是必须的,所以二人说话就类似于互相宣战而已。
“黑拓将军,可敢与我斗将?”李承训突然高声喝道,众人闻言纷纷诧异不已。所谓“斗将”,就是敌我双方阵前各出一员大将比斗,这种方法在突厥军中也十分盛行。
“嘿,有何不敢?”那黑拓在马上咆哮,那翻译如是说道。
李承训踢马前行,同时抽出手中宝剑,同时喊道:“不许帮手。”他知道,两军对阵,抢势为先,若是击败黑拓,必然可以大涨士气。
他从金甲的情报中得知这人勇猛过人,并且自持力大无穷,藐看一切,但是武功却是没什么根基,他自信有实力应对。
那黑拓果然受不得激将,拨马就要出列,却被身旁一骑拦在身侧,他正想开骂“滚开”,却在看清是何人时,把所有的一切都咽到了肚子里。
那人拨转马匹,小跑行到两军对垒的中间地带,停在李承训二丈开外,一双锋芒毕现的眼睛盯着他看。
“就是他!”李承训悚然一惊,方才其感到的那抹令他不安的寒意,正是来自此人。</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