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鞋将军,我不仅贪生怕死,还,还贪财好色,是那银环一面逼我服毒威胁我性命,一面许我以大量金钱美色,所以,所以我便做了走狗。”
铁鞋面色如常,心中却是一宽,那逼迫史大可服毒,并给其在塞外购买庄园,置办美女的事情,都是他一手操办的,而现在史大可却把这些都推到了银环的身上,看来其还真是没有出卖自己。
可他转念一想还是不对,若说他没有出卖我,为何不敢与我对视呢?哦,也许是他方才没有在我的暗示下翻供,自认为对不起我吧,看来这人还有些良心,但事情发展到如此地步,这个史大可不仅已经没有了利用的价值,相反却是一个不定时的火药桶,留着他,终究是个祸患。
想到此处,铁鞋将头靠近史大可脸侧,以极低的声音,低到他自己都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道:“老史,走吧!”
他话音出口的同时,右手向上一翻,一抹寒光乍现。他终于出手了,无声无息,直奔史大可咽喉。他向来在脚尖藏着的刀头,不知何时那刀头竟到了手上,或许他的手腕早就藏了这个刀头吧。
史大可的喉咙瞬间破裂,鲜血喷溅而出,他没有机会再说出一个字来,唯有瞪着恐怖的大眼睛,死死的盯着铁鞋,而他身体也只能轰然向后倒塌。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以至于所有人都未反应过来,但金鳞鹰毕竟是高手,虽然来不及救援史大可,却可以瞬间擒获铁鞋。
“铁鞋,你杀人灭口吗?”金鳞鹰瞬间移至,点住他的穴道,并将他的头狠狠地按到地上。
“杀人灭口?”这么敏感的一句话,令李承训、贾墨衣和金甲等知道那些内情的人无不心头一震,脊背发凉,暗呼,“糟了!”
按照计划,银环与史大可是内奸,现在已经算是真相大白,而金鳞鹰却口出“杀人灭口?”那就是说还有内情?这让狡猾的铁鞋听在耳中该如何做想?会不会引起怀疑呢?
果然,铁鞋立即反口问道:“你说什么?杀人灭口?人我是杀了,可我灭的什么口?你是什么意思?”
金鳞鹰方才一时冲动才脱口而出,作为一个**湖,他此刻自然是明白过来,便不再提“灭口”之事,但他既已发难,总要自圆其说才好,“他虽然招供了主谋,但由于时间关系咱们还有许多详情未有问得,还有许多可挖的线索就断了,你怎能如此意气用事,便这样杀了他?”
“哼,由于此人之过,令我师不幸身死,令我数万大唐军民死伤,而你明知是这厮之过,不仅不杀他,还要带其去帝都请皇帝赦免其罪?我铁鞋就是看不过,这人就该死,我算舍得一身剐,也要替师傅,替兄弟们讨还这个公道。”
铁鞋的头仍然被金鳞鹰抵在地上,但其提震内力喊出的话语却清晰可闻,还不时在山谷中回荡,借助回音,更是有一种英雄头断,大义不失的气概。
“金鳞鹰,你再不放手,休怪我不客气!”说话的是铜臂,他清楚地听见了铁鞋的话,已然热血沸腾,又见自己兄弟受辱,岂肯甘心?况且这铁鞋与史大可会面前,曾与他低语了一句话,虽然他当时不懂,但现在明白了。
铁鞋当时说的是:“兄弟同心”,很明显,这是其早存了锄奸的心,而让铜臂来救他。
此时,山上山下的军士也呱噪起来,经过这一系列的变故,虽然有些转换过快,但他们终于认清了一个事实,或者说是在金甲和铁鞋达成共识的误导下,他们认定银环与史大可是内奸,是这二人害得他们落得如此下场。
现在,“忠勇”的铁鞋为师傅,为兄弟,宁可犯军纪诛杀内奸,如何能不激起众兵士同仇敌忾的决心?再加上刚才铜臂振臂一呼,自然是万众响应。
场中疏忽万变,令人目不暇接,李承训还真没有想到铁鞋居然如此大胆,敢当众杀掉史大可,还如此振振有词,把自己标榜为英雄,但事实是,他成功了,看着群情汹涌的兵士,谁又敢来杀掉铁鞋,给一个内奸殉葬?
所谓强者,都有一个必备的素质,那就是能在无论何种情况下都保持一个冷静的头脑,并能于纷繁的事件中发现机会,甚至创造机会,进而脱险、脱困,甚至反败为胜,令事情翻盘。
铁鞋是这样的人,虽然杀了心腹大患,为自己铲除隐患,但借助外力,顷刻间便使自己集大义于一身,使众人无法怪罪于他。
李承训更是这样的人,他并不像其他人那般拘泥于史大可被杀这事件上,毕竟人死不能复生,这不是他冷漠,而是他敏锐地从史大可的死中发现了一个机会,一个借力打力,抵定军权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