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鹰见她急切,似乎更见慌乱,说话反而利索多了。
“哎呀!”林中突然传来一声长叹,随即白将军晃荡着身形走了出来,“鹰二侠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救!”
出塞鹰闻言大吃一惊,连忙上下打量着铁手鹰,出言追问,“二哥,到底怎么回事?”
“我真没事儿,”铁手鹰见出塞鹰花容失色,也是形容惨变,急切地解释道:“你听老白的!”他与白将军年纪相仿,因此便这般称呼他。
白将军罗成脸上似笑非笑,走到二人近前后,看也不看铁手鹰一眼,凑到出塞鹰身边,摆出一副伤痛的表情说道:“鹰三姐,你随我来一下。”说完,他也不待对方应诺,径自向一旁的大树底下走去。
“老白,你,你别掺和!”铁手鹰不知哪来的一股神力,把他的精气神全都提了起来,全部是刚才畏畏缩缩,活不起的摸样。
“你当我愿意管你这破烂事儿?”白将军白了他一眼,示意出塞鹰跟着他走。
出塞鹰心中迷惑,眼见铁手鹰脸色涨红,头上见汗,似再忍受无尽的煎熬,也顾不得多想,便一步两回头的跟着白将军到了另一处。
来到距离铁手鹰五七八米的远的一颗树下,白将军嘴角带笑地道:“鹰三侠,你二哥喜欢你,却是不敢开口,才这般摸样!”白将军直言不讳,绝不带一丝调侃他们的意思。
出塞鹰起先愣怔了一下,随即羞愧得满脸通红,她虽然已经三十大多,可她毕竟还是个大姑娘,在确定白将军不是开玩笑后,却是不敢再与之四目相对。
毕竟是江湖女侠,虽然害羞,却还不至于口不能言,相比于铁手鹰的熊样,她倒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只见她眼光斜向别处,口中小声说道:“那也不用将他吓成那般摸样?”
白将军是四十来岁的老光棍,自己的婚事八字还没一撇,如今却来给别人说媒,自己也是觉得万分尴尬,不自觉地搓着手掌道:“哎,你是不知,自从昨日醒来后,他便神魂颠倒,形似癫狂,我是从他梦话里知道他对你早已倾心,这苦苦逼问下,才了解了大概,好不容易劝说他来向你表明心迹,你看他现在这个耸样!”
他竟越说越气,好似因为铁手鹰的不争气,自己才会沦落成会令江湖同道耻笑的媒婆,他见自己说了好半天,而出塞鹰就是低着头不言语,不由急道:“你是啥意思?”
出塞鹰此刻心中那是忽热忽冷,百感交集。他们师兄弟四人跟随虬髯客以来,处处相互帮扶,好似亲兄弟一般。但四人之中,金鳞鹰年岁最长,傲天鹰年纪偏小,唯有铁手鹰与自己年纪相仿,自然说谈起来最是投机。
谁人不曾年少过?谁人不曾情窦初开?二人相互之间都有好感,但却到此为止,他们觉得不能因为一己之私,而使得他们四兄弟分出彼此。
时间越久,那层窗户纸便越难被捅破,甚至二人在纠结中都开始互相回避,时间越久,他们相互之间便越是没有信心,担心遭到一方的拒绝,那连兄弟都没法继续做下去了。
如今,经过如此生离死别的感悟,两个人那颗几近冰冷的心又重新被激活,焕发出新的活力来,但此刻还需要一个突破,才能改变现在的格局,使他们最终共同携手一生。
铁手鹰是神捕,不是脑残,他知道这或许是他最后的机会了,虽然他仍然顾虑重重,可知道若不是自己开口,能让出塞鹰主动吗?
但他高估了自己,在他面对出塞鹰,看着她清澈如水的双眸时,突然没了胆子,也张不开嘴了,担心万一对方不同意,那该多么的尴尬?但他又渴望说出来,不想错过这最后的机会。正是这种纠结,令这位英雄人物手足无措,大矢颜面。
“我也不会做媒,你倒是同意还是不同意?”白将军急了,他问了数遍,可出塞鹰不摇头,也不点头,“这样,我现在就去告诉鹰二侠,说你同意了,你若不拦我,便是同意此说!”说着,他还真的跨步要走。
“别!”出塞鹰出声,细弱蚊妠。
“什么?”白将军却听得分明,“你可别不答应,那样的话,鹰二,怕是要废了!”
“不,多谢白将军好意,这事儿是我们,我们四鹰的事儿,你别管,我自与他说便是。”出塞鹰仍是红着脸,低着头,说完便转头向铁手鹰而去,到底是未说答应与否。
“你,你好好与他说话!”白将军望着出塞鹰的背影,又叮嘱了一句,现在他很为铁手鹰担心。
他见出塞鹰碎步走到神情慌乱的铁手鹰跟前,不知她小声与他说了什么,便又见铁手鹰挠着脑袋跟她向庭院深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