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性地沉吟了片刻,便下了决定,“老四所说不无道理,若诸位爱卿没有不同意见,朕便做主将叶丫头所出题目纳用为储第一轮的考题。
三轮考验均采取打分制,以十分为限,再细分为甲乙丙三等:一至四分为丙等,五至七分为乙等,八至十分为甲等。
朕会如之前所议,从文武百官之中选出几位德高望重之人,与朕一同审题评判。朕只评甲乙丙,具体点数则由朕选出来的这几位进行评定,各自打分,相加相除,取平均点数。
若是书面考题,未免有人认出笔迹,徇私舞弊,打分时将以宣读的方式进行。其它种类考题,则视内容形式,另行拟定合理 的评分方法。
一旦发现舞弊,皇子当场丧失资格,协同舞弊的官员参照科考舞弊的律条予以处置。
三轮考验完毕,从总分最高的三到五人之中选出一人作为储君。
大体就是这样了,诸位爱卿以为如何?”
“谨遵皇上/父皇圣谕。”朝臣和皇子们齐齐躬身唱喏。
待声音平息,凤帝面上又恢复了惯有的笑容,目光扫过台下黑压压的脑袋,“那么诸位爱卿便说一说,要选那几位与朕一同审题评判呢?”
话音一落,季敏舟便越众而出,“皇上,臣虽不才,但胜在有一颗赤诚之心。若皇上不弃,臣愿为皇上分忧。
微臣自荐!”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朝堂上便接二连三地响起冷笑和嗤笑。
谁不知道季府和霍府是四皇子身后的两座大山?他来评判,定会想方设法给四皇子打高分,他成为评判人之一这件事本身就是舞弊。
“皇上,微臣举荐华大人。”一位年过半百的官员紧跟着站了出来。
这两个人开了头,其他人就跟赶集一样,争先恐后地站出来,有的自荐,有的举荐,偶尔有人提出反对,还会你来我往地争辩一番。
一时间大殿上热闹非凡,连凤帝都插不上话。
叶知秋跪在地上暗暗叫苦,早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她就不讲究那么多礼数,又是下跪又是磕头的了。由着他们争论下去,凤帝什么时候才能想起叫她平身?
凤康第一时间发现了叶知秋的窘境,皱了皱眉头,便气沉丹田,大声地道:“父皇,内子前两日得了风寒,尚未痊愈,不可久跪,能否请父皇准许她先行起身?”
雄浑的嗓音带上几分内力,将所有的声音都压了下去,朝堂瞬间安静下来。
凤帝心中早有人选,这样的争论只让他觉得无趣罢了。然而这是程序,不得不走。凤康喝断了喋喋不休的朝臣,正中他的下怀,顺水推舟便卖了儿子儿媳一个人情。
“瞧朕这记性,倒是把叶丫头忘了。”他拍了一下额头,吩咐道,“来人啊,给叶丫头看座。”
又和颜悦色地看向叶知秋,“叶丫头,你快起来吧。”
叶知秋这阵子身体好的不得了,凤康谎称她得了风寒,只不过是给她找一个免跪的理由。没想到他的皇帝爹居然这么给面子,直接赐座了。
先是有些吃惊,很快便心安理得了。
叶知秋之所以会抛头露面出现在这里,说到底都是他那皇帝爹害的。别说赐座了,就是赐她一座金山也是理所应当的。
叶知秋的膝盖已经跪疼了,自是不会推辞,谢了恩,便在文武百官神色各异的注视下,大大方方地坐在了宫人送来椅子上。
她坐的位置就在龙台之下,凤康不好跟过去充当护花使者,便回到皇子的班位站好。
因为这个小插曲,朝臣们的争论被打断,再想接起来又没了合适契机,于是大殿又一次归于寂静。
凤帝装模作样地询问了几个人,便点了曾允文的岳父华大人和一位姓周的老将军作为考委和评委。
季敏舟信心满满地自荐了一回,却没有入选,心里老大不平衡,瞅了个空子禀奏:“华大人和周老将军都是众所周知的公正廉明之人,皇上选两位大人共同审题评判,实乃英明之举。
不过微臣听说两位大人最近均身染疾恙,未免两位大人太过操劳,是否多选几个人为皇上分忧?”
他没有明说,可任谁都听得出来,他这是想掺一脚。
凤帝当然不会听不出来,只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捋着胡须夸赞道:“不愧是季爱卿,总能想朕所想。
华爱卿和周爱卿都是劳苦功高的老臣,朕也不忍他们太过辛苦。朕心中另有一合适人选,可替朕与两位爱卿分忧。”
叶知秋感觉凤帝的目光扫向这边,心头突地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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