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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夫人“哎”了一声,刚要阻止他,却被闻老太医抢先了一步,“坐下。”
闻老爷有些惊讶,“父亲?”
“我让你坐下。”闻老太医加重语气,听来颇具威严。
闻老爷不敢违抗父命,依言坐了回去。
闻老太医把儿子叫住,切没打算继续搭理他,将目光转向闻苏木,“木儿,我问你,你认为什么样的大夫才算是好大夫?”
“只要有一分一毫的希望,就不放弃治疗的大夫,就是好大夫。”闻苏木不假思索地答道。
这个答案跟闻老太医预料的不太一样,却超出了他的期许,于是微笑地点了点头:“嗯,你要记住你刚才说的话,做一个无愧于心的好大夫,明白吗?”
闻苏木面上一喜,还不等说话,闻老爷就脱口喊道:“父亲,难道您忘记您当年险些获罪的事了吗?”
“我没忘。”闻老太医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我之所以会误诊,就是因为我太保守,明明有治疗的办法,却瞻前顾后,不敢施行。没能及时医治,差点害了那位皇孙的性命。
这是我这辈子唯一后悔的事情!
在这方面,木儿比我强多了,他善于钻研,勇于尝试,将来一定能做一个好大夫。
这些年,你们两个处处阻挠干涉他行医治病,我早就看不惯了。只是他没有反对,我不愿多嘴罢了。如今他自己提出来要当大夫,就随他去吧。”
“可是……”
闻老爷还想说什么,却被闻夫人截了话头,“老爷,父亲都这么说了,你就让木儿试试吧。”
闻苏木也恳求地望着他,“父亲……”
闻老爷的心已经被儿子说动了几分,只是碍于颜面,不好意思流露出来。现在一家四口有三口统一了战线,便借坡下驴地妥协了,“既如此,你就去试试吧。不过你要记得,人命关天,需谨慎再谨慎。”
“是,父亲,孩儿记下了。”闻苏木喜出望外,对三人深深一揖,转身向外跑去,“我这就去告诉妹妹。”
跑了几步想起一件事来,又折了回来,将那个钱袋拿出来,双手捧着递给闻夫人,“母亲,这是孩儿赚的第一笔钱。”
闻夫人认出是叶知秋送的那一只,恍然大悟之余,眼里泛起一层泪光。将钱袋接过来,合在胸口,“这是我们木儿靠自己的本事赚的第一笔钱,好,真好。”
等闻苏木兴得了夸奖一样,兴高采烈地出了门,用帕子压了压眼角道:“父亲,老爷,你们不觉得木儿一下子长大了吗?”
闻老太医笑着捻了捻胡须,“那孩子的确有些眼力和魄力。”
闻老爷知道“那孩子”指的不是闻苏木,似有尴尬地咳了一声,端起茶盏喝茶。
东霞在门边候了半晌,此时见缝插针地禀道:“夫人,小姐打发添香送文书来了。”
说着迈步上前,将一卷纸递过来。
闻夫人拆去丝线,展开来细细地看了一遍,笑着赞了一句“这孩子做事还真麻利”,将文书递给闻老爷。见他看完沉思不语,戏谑地问,“老爷,如何?我许出去那五千两银子不亏吧?”
“是,夫人向来不做亏本生意。”闻老爷老脸微红地点头。
闻夫人大笑了两声,径自吩咐东霞,“中午陪着我们三个老的,秋儿不太自在,光喝酒来着,饭菜都没上吃几口。晚饭就摆在西跨院,让木儿陪她一起吃吧。
你过去照应一下,不急回来。你们年纪差不多,在一块儿说说话,相互熟悉熟悉。”
“还是夫人体贴。”东霞笑吟吟地道,“奴婢正想跟小姐学一学织荷包的手艺呢。”
“夫人,奴婢也想学。”西月不甘寂寞地表态。
闻夫人嗔了她一眼,“我看你在我身边待腻了,不想伺候我了。行,我今天心情好,就成全了你,跟东霞一起去吧。”
西月忙不迭地表忠心,“夫人,您可是冤枉奴婢了。奴婢是想着学会了那手艺,给夫人织一个大大的荷包呢。”
“你少拿好话儿来哄我。”闻夫人故作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快滚吧,别在眼前儿聒噪我。”
“是,奴婢这就滚。”西月笑嘻嘻地福了一福,和东霞一道出了门,往西跨院而来。
叶知秋从闻苏木口中听说,闻家三老同意他去山坳当驻守大夫了,很是替他高兴,“苏木,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我会尽量满足你的。”
闻苏木认真地想了想,“我只有一个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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