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姓任,任性的任,双字无忧,任无忧就是我了。”
烛龙双目滚动,沉吟片刻,又看向唐醉影,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唐醉影也依言回了自己的名字,拱手回声:“小声唐醉影。”
烛龙口中呼出一口热气,微一点头,说:“我记住你们两个了,上古旱神女魃,因杀业过重,被判进入轮回,转世历劫,奈何,女魃之命格特殊,轮回之间,皆为除妖人,在其手下所丧生的生灵,数不胜数,致使其杀业不减反增,时至今日,仍旧未能羽化成仙,若在今生,尚不能成仙,当形神俱灭,魂飞魄散,我说的可有差错。”
这番话唐醉影与任无忧听了不知道有多少次了,时时刻刻都有人在提醒他们,花枕月要死了,她只有今生这一次的机会,死了就真的死了,再也没没有办法去轮回转世,再也不会在这世上留存,从今以后,无论是女魃,还是花枕月,都是不存在的人了。
唐醉影微微点了点头,说:“烛龙前辈所言不差,女魃杀业不除,无法成仙,时至今日,历经千年,仍旧是肉体凡胎,且如今又身中剧毒,顷刻之间,便会丧命,这也是我二人为何回来到章伟山的原因。”
烛龙盘旋这龙尾,听过自后,略一思索,说:“方才你二人提到厄水之毒,据我所知,共工祝融一战落败自后,相柳见无所依据,便逃遁藏匿,千万年来,无影无踪,你们又是在哪里遇上的它?”
唐醉影开口回答:“相柳自不周山之后,便一直藏匿与归墟之底,又不知是何原因被禁锢在海底,近日因地脉受损一事,禁锢的力量削弱,妖气浮出海面,与一名除妖人勾结,打破禁锢,女魃下海除妖之时,因意外,中了厄水之毒。”
事情的前因后果,依然说的明白,烛龙的心中自然也就明了了二人的意图,只不过,救还是不救,能不能救,一时之间,烛龙还未给出它的回答。
任无忧心中焦躁,见烛龙听过之后,迟迟也不出声,便追着问:“到底能不能救,倒是给一个准话,若是不能救,我们要尽快去找别的办法……唐醉影,你拉我做什么?”
唐醉影的手搭在任无忧的手臂上,听着他说话,唐醉影的心里就在想,我不拉你,再让你说下去,不止花枕月的性命救不了,我和你也要交代在这,想到此,唐醉影上前一步,挡在任无忧的面前,抬头仰望着面前的烛龙,抬手作揖,躬身一礼,说:“烛龙前辈,女魃危在旦夕,请看在女魃除妖为民的份上,出手相救,感激不尽。”
“厄水之毒,虽然为天下至毒,但是,相柳为妖,上不到台面的东西,也不是什么难为的事情。”烛龙口中言语,显得很是轻松,身形转过,龙尾点在地上,龟裂土地,焦灼的味道更甚,半晌之后,烛龙再次开口,说:“想要解厄水之毒,唯有一样东西可解,那便是烛龙之心,便是这里。”
锐利龙爪,指向烛龙辛苦,浑身鳞片的烛龙之身,在心口的位置有三片逆着生长的鳞片,而在鳞片之下,缓缓而动的,便是烛龙之心了。
二人惊了一下,任无忧更是合不上口,说:“难道说要救花枕月,就要取烛龙之心,救一人而死一神,这怎么可以,花枕月不会答应的。”
唐醉影也傻了眼,且不说烛龙会不会把心交出来,即便是交出来,花枕月又怎么会用烛龙的心来救自己的性命,按着她的以苍生为己任的性子,这一定是不行的。
烛龙见二人愣在那里,没有说话,便又将身体放低,盖住了心口的位置,冷笑一声:“哼,区区厄水之毒,尚不足以要烛龙之命,烛龙之心可暂时离体,待解毒之后,再将心送回来即可,所以,这并不是你们需要担忧的事情。”
心可离体?这又超出了二人的认知范围之内,唐醉影缓了一下,拱手问道:“那么,要我二人如何做,烛龙前辈才愿意相救女魃呢?”
烛龙腾空盘旋,半垂眼目,口中喃喃念着:“鼓,我要鼓,将鼓寻来,烛龙之心允你相救女魃,若否,女魃完矣,去找鼓吧,将它带来给我……”
声音渐去渐远,烛龙之影,也随着声音的消失而消失不见,眼前已是变得空荡荡的,而更为奇妙的事情是,唐醉影与任无忧所站的位置已经不再是章伟山,而是在一片平坦的土地之上,四周不再是龟裂的土地,焦灼的味道,而是茂密的森品,清新的空气,这哪里是章伟山,而是二人被东岳大帝所送过来的落脚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