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
却见楚天已经醒了过来,呆呆地躺在床上,眼眶竟然红红的,端木雯正好奇呢,便见一滴珠泪从楚天眼角顺着脸滑了下来。
这下端木雯可是忍不住了,捂着嘴笑了几声,身边几个宫女也是忍不住,也在旁边偷笑呢。楚天听见这声响,缓缓抬了眼,便见到前面的端木雯和宫女,脸上都是一副笑意,瞬间那稚嫩的小脸就红的像傍晚的霞彩一般。
“皇后娘娘……”楚天缓缓抬起了头,不好意思地看了看端木雯,又低下了头去,遂又抬起,偷偷瞪了瞪那偷笑的几个小宫女。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怎么这点小伤小病的还偷偷抹泪呢,成何体统?”端木雯故作严肃地板起了脸,以斥责的语气说道。
楚天听了端木雯的话,又是不出声,脸反而又红上了几分,倒是一扫刚才煞白的吓人面貌,气色好了许多。
端木雯见了他这个样子,又再上前几步,这下当真是收敛了脸上的笑意,整肃了神情,开口道:“楚将军,你虽是年轻,但好歹是个军人,这点小伤小痛的,若是在战场上,当真是算不得什么,你看看你这个怕痛而泣的样子,当真是十分不妥。”
楚天听了这话,面上又恢复了当初的灰白颜色,绯红的霞彩褪了去。咬了咬嘴唇,欲言又止的模样。终是抬眼又瞧了瞧端木雯,见她一副问询神色,顿了顿便又开口了:
“皇后娘娘,臣不是怕痛,臣毕竟年轻,心中也是有几分傲气的,总想着为陛下,为这锦绣河山尽自己的一分绵薄之力,实在不想这个年纪,还没在青史上留下一撇,就早早地去见了阎王爷,所以心里一直慌乱着,醒来后知道并无大碍,瞬间便……”
“哭了”俩字终究没好意思说出口,楚天说到此处住了嘴。似乎此次受伤心中郁积了不少肺腑之言亟待倾诉,楚天便又接着开了口:
“臣实在羞愧,臣其实是怕死来着,怕臣万一交代在了这样一件小事之上,不过几个为祸一方的贪官,差点要了我的小命。不过要是也就这样默默无闻地死了,世上也几个人能记住我,惦记我,青史上自然也留不下我一星半点的笔墨,当真是让娘娘见笑了。”
楚天这下是说完了,心中惴惴,不知眼前的端木雯做何感想,脸又红了红。
端木雯听他这一番话,心中倒是明白他所言不虚,看了看这张有些倔强又稚嫩的脸,心里有些看他不起,不过终究是年轻的孩子,有志气是好的,国家也需要这样有志气,奋发向上的有为青年啊。不过心中虽是这样想着,端木雯还是皱了皱眉,眉间眼里隐含着几分怒气,开口道:
“多大点事,竟然这样哭哭啼啼的,国家岂需要你这样见天抹泪哭啼的将士?把胸膛挺起来,对事坦然些,便当真是把命丢了,也不需如此,世事本就无常,如何能万事都遂了你的意呢?
记住,以后万不可如此,你既然有些抱负,怎么敢如此懦弱?不然如此没皮没脸的,怎么可能成就一番功业?我宫里的小丫头就是受了罚也不会这样行为。”
楚天听了,脸白了白,觉得端木雯说得在理,瞬间便收了眼泪,垂了垂头,十分羞赧的模样。
端木雯瞧他这个样子,轻轻摇了摇头,便打发了身边的宫女去问问药怎么还没好,又和楚天絮絮叨叨地说了些话,无非是督促他要像个男儿样子,再不可如此,心中便再次想到了龙晨梦。
想想当今圣上,也是她的如意郎君,曾经也是军中一点点打拼起来的,受过多少伤,吃过多少苦,才能建功立业走到这个万乘之位,比这个兀自“娇、啼”的少年将军可不知强到哪里去了,想到这里又是难掩的骄傲。那是自然了,他如何能与龙晨梦相比呢。
想想当初龙晨梦做将军之时,便是一股掩不住的帝王之气,看了便叫人心头一震,不由得心中多了几分敬畏之心,这个楚天与当时的龙晨梦相比,当真差了不止一星半点,身上毫无王侯将相的气息,果真是处处都不相同。不过也是,他也不能有这帝王之气啊。
端木雯静静地站在一旁,从楚天身上竟然又想到了龙晨梦身上,不由得又羞红了脸,便在心里叹了声,这个冤家,怎么无时无刻地都要占据住她的身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