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许多,睡着依然皱着眉。
天气阴沉沉的,我买了药,又到亚洲商店买了些食材,想做点韩千树喜欢吃的东西,或许这样能让我们的心情好一些。刚从超市出来,手机就响了起来。
挂了电话,我回了家。
站在门口,犹豫了一小会儿,才伸手按了门铃。
没人应答。
我突然有点不安,输了密码进去,放轻了脚步,不知是怕惊动别人,还是怕惊动我自己。
好在我找到了韩千树。
他正坐在地下室的椅子,手里握着什么东西,表情呆呆的,我推门他都没发现。
我盯着他看了很久,他始终握着那把东西在犹豫。
突然,他像是想开了似得,摊开了手心,就要把那里面湿漉漉的东西往嘴里送。
我开了口,“韩千树。”
他一愣,随即猛得攥住了手,看向了我。他肯定从我脸上的表情判断出了我的怒气,苍白着脸色,没有说话。
“我们离婚吧。”
他愣住了。
“你这样我真的受不了,我觉得你好懦弱。”
是的,我们其实都知道。繁盛撒手不管,主要还是因为我没有跟他在一起,我能从他的话里听出那种味道。如果没有他,繁盛绝对会参与进来。基金会涉黑后果严重,而且李昂现在也半死不活,况且他这个人根本靠不住,翻身之后能出多少力尚且不知。
如果韩千树死了,我有基金会,有孩子,我去找繁盛,求求他,利用他对我的那点感情,绝对能求得一线生机。
我怎样都不会死。
所以这次困难的中心其实是韩千树,虽然这是因我而起。
所以他拿了这一把安眠药,打算走这条路。
看到这幅画面,我的心都要痛炸了,然而我还是冷笑着说:“你真不是个男人,如果你不想着讨好音音就什么事都没有!自己捅出来这么大的篓子,解决不了就打算这样一死了之!你不但没本事保护我,居然还连个态度都没有!”
他低下了头,没有说话。
“我们离婚吧。”我说:“你把基金会还给我,我自己想办法。”
他先是缄默。许久,松了手,药片滑到了桌子上。他终于开了口,“对不起。”
我用很大力气才把眼泪咽进肚子里,没有说话。
“对不起。”他捂住了脸,绝望的,沉默的,哀哀地道歉,“对不起……”
接下来的两天,我一直没有跟他说话。
直到他主动来敲我房间的门,我开门,问:“有什么事?”
“对不起。”他罪人似得低着头,说:“我以后不会这么想了。”
“离婚吧。”我说:“我已经受不了了。”
“真的对不起。”他依旧垂着头,“我姐夫让我现在去,说那边有人要见我。也许有转机,所以……”
“真的离婚吧。”我烦躁道:“离了对咱们两个都好。”
他终于抬起头,看了我一眼,脸上挂满难过,还有为数不多的失望。他很坚持,“等我回来再说。”
“你回来?”我冷呲,“你去了有什么用?不跟李昂合作你还见他干什么?你忘了昨天被暗算的事了么?”
他艰难地开口,“不会,我只是……”
“韩千树。”我说:“我跟你说了那么多,你都听不进去,还跟我玩自杀。我叫你跟李昂合作,你不行,我叫你不要给音音写遗嘱,你也不行。我现在要离婚,你听我一句行不行?”
他先是认真地思考了一下,随后看着我,问:“你告诉我,离婚之后你想怎样?”
我笑起来,“带着基金会去找繁盛。”
他似乎并不意外,只是明显在克制着难过,“我这次过去,可能会有转机。”
“哟,”我抱着臂,嘲讽道:“你跟军火商是朋友?还是跟毒枭沾亲?”
“是不是有人威胁你?”
“不是。”我正色起来,认真地看着他,“繁盛给我打电话了。”
他望着我,没说话。
“如果我现在回去,他就跟我复婚。”我没有想到更好的借口,只能这么说:“他说他还爱我,他可以保证基金会在我手里,他不参与。我觉得你应该能够理解,千树,我这么多年折腾,连音音都不要了,并不是因为我有多爱你,而是因为……繁盛对我不好。但他这次说他会对我好,会很好。”
我知道他说不出什么话,他甚至连一个悲伤的表情都没有放肆的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