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还是先不要了,有缘就做个爱,既然无缘就算了。
Hans把我送到了家门口,他是我祖父的养子,但我祖父允许他保留自己的姓氏。他看着我住的房子,连连皱眉。
“不能换个好一点的住处吗?”
“这里很不错。”
“令人不安。”
我所住的是柏林最低等的住宅,周边住得都是些穷人。但毕竟是一个发达国家的首都,安全很有保障。
有苦难我可以找警察,或者——开枪杀了他。
上楼后在我家门口看到了人。
是林至美,我那个未婚妻。
我小时候听信三叔把她搞得不能怀孕,满心以为这样就能退婚,谁知林家坚持,我祖父和我父亲也在坚持。
她更坚持。
我抗议失败,索性就交往了。
她常常来看我,自备干粮。
我俩打了招呼,进了门。
她把皮包放下,弯腰脱着鞋子。
贴满钻石的脚趾甲看上去十分晃眼,她弯着腰,和那个姓徐的姑娘一样。
我掀开她的裙子,我们一起滚了几年,她很快就起了反应。
我们发泄了彼此的肉欲,然后躺在床上聊天。
她靠在我怀里,用她长长的指甲在我的胸口刮出一道白线。
我在脑子里想着不久后的考试,想着可能会出现的题目。
她在这种关键时刻问:“等你毕业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为什么要结婚?”
人为什么要结婚?
“你不想跟我结婚吗?”她紧张起来。
“不想。”
她坐起了身,怒不可遏地问我,“那你为什么要跟我交往?”
“为了上床。”
她瞪着我。
我摸来了香烟,点了一支。
因为她突然而来的尖叫,我的狐狸吓坏了,缩在角落里颤抖。
罪该万死。
我看着她光裸的背,她在颤抖,捂着脸,并且泪流满面。
人权法学里我还有一部分不太细致,最近要重点读。
她转了身,神情紧张,“你是开玩笑的吧?”
“嗯。”她最好别哭了,哭得人很心烦。
她破涕为笑,重新躺下来,靠进我的怀里,抚摸着我,柔声说:“要不要再做一次?”
做就做吧,我需要舒缓考前紧张。
她大概觉得我们做了两次爱,我的心情肯定很好,所以她又有了新的问题。每次**之后她都有问题,如果她给我咬就证明这个问题非常重要。
“我听说你又看上了一位美女。”
我家跟她家是同仇敌忾的,情报相连,她要查我非常容易。
“感觉如何?”
“她有生育能力,但好像不是处女。”她说:“如果是处女,我就赞成你们交往。”
我一直都知道他们在计划着给我安排一个代孕,我说我要自己找,但我最近找的都是洋人。
他们要保持所谓的血统纯正,同时要求必须是处女,学历要高,智商要高。
我上哪找去?
一群意淫的疯子。
我问:“所以你的意思是我想睡她,你能帮忙?”
“她不是处女。”
“未婚,万一是呢?”我说:“是不是得上了才知道。”
我说说而已,事实上接下来我忙于考试。教授很喜欢我,他为我推荐了前途光明的职业。
拒绝的那天,我去墓地看了我母亲。
她的照片是我挑的,那年我陪她回中国,是我外祖母出殡。她家在浙江,那几天一直在下雨,我妈妈跪在墓地前,我站在她身旁,站着跟她跪着差不多高,我替她撑着伞。
她低着头不停地哭,我用手给她擦脸,看到我外祖母和外祖父合葬的墓碑,他的是黑白照,灰色的军装,她的是彩照,藏蓝的褂子。他还年轻,她已经老了。
之后她带着我去玩了玩,我们到照相馆里拍了照。
临走时,很多人在挽留她,他们的话我至今还记得,说:“把他送回去,你回来。”
后来我在飞机上问我妈妈,是不是等我回去她就回浙江了。
她说:“不会,不会,妈妈有你和阿景,妈妈跟你们在一起。”
墓地的照片只取了她的上半身,事实上她的手里还挽着我。
那年阿景还在我爸爸那边,我从门缝里听到,他对我妈妈说:如果她不回来,他就杀了她。
到柏林机场时,我一直都紧紧地攥着她的手。
那年我觉得我是对的。
但这几年,我开始明白,我是错的。
我害死了她。
也害了自己。
这些年我从不给我父亲扫墓,虽然是必经之路,我也宁可多走几步绕开他。
就像他还活着时,在我妈妈去世后,阿景说她要参加学校的舞蹈比赛,人家都有爸爸妈妈助威,她希望她也有。
阿景问了他一次,他说他没空。
我知道他忙着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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