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击穿他的肾脏就只能选择摘除,我已经快心疼死了。
凭什么他翻身想杀谁就杀谁?凭什么他可以为非作歹?不管他为什么会变这样,我都没有义务容忍他侵犯我的权利,伤害我的家人。他不该被怜悯,他只需要受到惩罚。
我已经想通了,只有繁盛进了监狱,我和音音以及所有人才都能平静。
“你安心养病。”我柔声说:“先睡一觉,我想想如何安置我父母。”
“送他们去北京吧。”他没有再说教我,不能动,只得握着我的手,说:“把我的电话给我,打给我朋友,我跟他们说一声,请他们最近有所准备。”
我把电话递给了他。
在他打电话的时间里,打开保温瓶,把汤吹了又吹……吹了又吹。
的确,我已经崩溃了。
我在这几分钟里,没有哭泣,没有暴躁,我只是后悔。
后悔所有的事,甚至后悔没有把音音流产。如果没有这个孩子,我跟他就结束了。
可想想又十分心痛,我所受到教育所有生命都是上帝赋予的,我没有资格残杀任何人,尤其是我的孩子。
人人生来平等,每一个孩子都应该平安降生,他们是天使。
我是上帝派来保护他的母亲,不应也不舍得残杀他。
可我们全家都在被迫害,被残杀。
我不知道究竟是这个世界错了,还是我不够恶毒?
韩千树安排好了之后,对我说:“都安排好了,你等到电话就去订机票。”
“好。”我说:“我喂你喝点汤。”
他完全不能动,便说:“我不饿。”
“肯定饿了,昨天就没吃晚饭,医院的饭肯定也不好吃。”我给他稍微垫了一下枕头,把汤勺递到他嘴边,说:“吃点。”
他把汤喝了,趁我盛汤的间隙,问:“你身体还好吗?吃得消吗?”
“放心吧。”我说:“都快四个月了,已经基本好了。”
他难过着,没有说话。
大部分女人都不会如我一般在剖腹产后四个月就经历这么多事。
我一直努力地让自己优秀,竭尽全力地生活、有事业、心地不错、保持美丽,是大部分同龄人中的佼佼者。我以为这样我就可以过上更幸福的生活,可命运就像开了外挂一样,给了我最恶心的人生。
之后我也没开口,韩千树一直看着我,却没有说话。
直到我给他喂完了汤,放下了碗,他才说:“我觉得资料还是按照原计划,你拿着它要抚养权。”
“不了。”我说:“音音就给他吧。否则以后我们在一起,今天的事还会重演,会愈演愈烈。”
“不要冲动。”韩千树之所以会说繁盛的好话,只是为了安慰我。因为繁盛今天完全没有顾及音音的感受,不仅血腥的场面会吓坏他,巨大的枪声也很可能会影响音音的听力。
可他根本不在乎。
他只想他自己。
那我不跟他抢了,因为他还会做更过分的事。
我宁可音音没有妈妈,也不想他再像今天这样撕心裂肺地嚎哭了。
韩千树还在说:“你难道看不出来吗?他们家族的操作模式就是一旦有人进监狱,顶罪的人就一定会沉默,不会交代别人,即使他进去肯定也是一样,那个家族只会被你激怒。而且名单里涉及的人太多,每一个都不是寻常人。”
“黑帮大多数都在一些司法不健全的国家活动,并且和那边的政党保持着相当密切的关系。他们每个组织都会为了自保而选择保护他,会尽可能地延长案件的时间,帮助他们洗清,也必然会在拖延的同时杀掉我们所有相关的人,那么多势力,警察却没有那么多,很可能会挡不住。”
“要想让他进监狱,除非设计他杀我,而且是像在莫斯科时那样,因为劫机事件,即使没有证据,我们机组也是警方保护的特殊人物,且那天拥有相当人数的目击者,还来自不同的国家,他无法在第一时间更改他们的口供。而且他的所有保镖都携带了枪支,他还拿出了他们的信物。”
“这样不但他会被抓,我叔叔和他在欧洲工作的朋友还会有充足的借口施加压力全力彻查他们家。只查他们一家,又是这样的情况,不牵连别人,帮他们的人就必然很少,才能把他们全都送进监狱里。”
他这一席话说了很久,因为一直说说停停,十分疲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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