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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拉她,却身不由己。
繁盛没来看我,原因恐怕是孩子早产,肯定不健康。我心里始终放不下,很多事压在一起,反反复复,让我不能安心。
这样又过了三天,我终于摘下了氧气罩。
总算能问护士,“我儿子在哪?”
“已经出院了。”她笑容可掬地说:“繁先生昨天就接他回家了,孩子的状态已经很平稳。”
“那怎么不带来给我?”我昨天明明醒着啊!
“繁先生要求的。”
我挣扎着爬起身,因为是剖腹产,刀口还没有完全愈合,努力许久,被护士压住了,说:“你现在还不能走路。”
“我想借你们的电话机,给我丈夫打个电话。”
任何一个女人,在这种时候得知这种消息都不会安稳。它要么代表着孩子出了事,要么代表着繁盛要抢走他。
“繁先生吩咐过。”经过上次的手枪威胁医生事件,我已经知道繁盛家是这间医院最大的股东,相当于医院是他们开的,为的是方便处理他们受伤的成员。因为他们家族有不少孩子,一直都有妇产科,所以在这里,其实也没有法律和人权可讲。这里的医护人员只为繁盛一家服务,听从他们的命令,“他希望您先休息,等您的身体好起来,他会亲自和您谈。”
“我现在要见我儿子!”不管繁盛跟我谈什么,第一步我必须见到我的孩子,他跟别的小孩不一样,“我担心他死了,而你们隐瞒我。”
“保证没有,”她轻描淡写地笑着,说:“他出生的第一周的确有些虚弱,但万幸他还很健康,现在已经完全好了。您在生产时大出血,情况十分危急,您昏迷了三周,直到现在身体依然非常虚弱。繁先生不希望您因为照顾孩子而耗费精力,他希望您先好起来。”
鬼扯!
“能不能照顾和我能不能见到他根本不是同一个问题!”我这样一生气,又是一阵头昏。
朦胧间见到医生护士鱼贯而入,接下来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再醒来已是天黑。情况很好判断:我之前休克了。
这次有医生在病房里观察,我连忙跟她谈,“我想见我的儿子。”
“抱歉,这需要经过繁先生同意。”
“我是他妈妈。”我竭力软下性子恳求她,“至少先让我见他一眼,我需要知道他是否健康。我担心你们是为了我的身体健康而瞒着我,他是不是已经遭遇了不测?”
“真的没有。”她柔声说:“我可以保证,现在不够健康的是您。”
“您知道的,因为上帝无法照顾到每一个人,才要母亲来代替他照顾孩子。我真的非常想念他,为他担忧,我躺在这里的每一分钟,都觉得愧对我的儿子,每一个孩子都应该在母亲的身边。”
“很抱歉。”她无奈地握住了我的手,慈悲地说,“我只是奉命行事,但我们都在为您祈祷,请上帝保佑您,当然,他会无条件得保佑着您的儿子。他真的很健康,我对上帝发誓。”
“可是……”算了,我换个方式,“那么我可以见繁景小姐吗?”
“当然。”她松了一口气,笑了起来,“我可以帮您联络她。”
“谢谢。”
煎熬地等待了两天,繁景才姗姗来迟。
上次沙漠出走事件,导致她被繁盛惩罚,所以她对我有了许多芥蒂,我怀孕期间一次也没有来看我。
今天她再过来,态度也十分地不友好,“你还好吗?”
“好多了。”我儿子在人家手里,她或许是唯一一个能帮助我的人,我不惜卑躬屈膝,“上次的事真是对不起,是我太过分,害得你还连累。本想立刻向你道歉,但总是有很多事,孩子一直都在保胎,我也不好让你专程到医院来看我,听我道歉,那样太不礼貌了。”
她侧过脸,面无表情地说:“我已经不介意了。”
“真的对不起,是我考虑得太少了……”
“我真的已经不介意了。”她转回头来,看向了我,神情淡淡地,看不出生气还是没有,“我哥哥答应跟你离婚了。”
“是么?”
本来是件喜事,可我儿子被他抱走了,这就成了一件坏事。
“本来他想过段时间亲自跟你谈,但你最近总缠着医生要求,又休克,他要我今天先把事情简单对你说一下,你不要再闹,认真考虑一下。”
“好,你说。”
最近因为见不到孩子而受到了人生中最大的折磨,这一刻,我甚至觉得繁盛不论提出什么要求,只要让我见到我儿子,就一切都好说。
然而令我没想到的是,他提出的选择会如此刁钻,“一直都在提醒你,要你注意情绪,不要失控,你却还是令音音早产,你也知道,八个月的孩子很不好活。”
“是,这是我的错。”
“虽然幸运地活下来了,身体也还健康,但我哥哥对你已经不抱希望了。”她难过地看着我,轻轻地说:“他希望离婚之后,你放弃音音的抚养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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