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芊芊在医馆里待了差不多两个月,这中间发生了很多事情,但是都和她没有关系,她在医馆的后院里,第一次体会到了平静。
陈家人对她很好,说是工钱不多,但给的还是挺多的,方芊芊当过主子,知道市面上做活的人的工钱该是多少,她没点破,默默接受了,心中愈发感激陈家人。
没有勾心斗角,也没有攀比和趋炎附势,她不用担心自己的头饰有没有被哪个姐妹比下去,也不用担心自己会不会被嫡母斥责。
至于她的生母,从小到大教她的那一套东西她向来不屑,虽然她也曾经依照生母的意思去做过,但其实打心眼里,她知道这样是错的,可她也这么做了。
医馆的人情关系很简单,周围的街坊邻居隐约知道陈家医馆多了一个毁容的帮工小姑娘,但也没问太多,这街里街坊的,谁没个头疼脑热的,不都就近找这个医馆解决了么。
谁也不会闲的没事去触这个霉头,哪怕是议论也只会在心里议论罢了,这些目光方芊芊早已习惯了,也并不放在心上。
她将该晒的都晒了,这天越来越冷,日光越来越少,也都换上了棉袄,她的脸纱布已经拆了,只是那道疤如今成了褐色,像一条虫那样盘踞在她脸上。
其实现在的她,对于容貌这些已经不在意了,也没有去打听过方家的消息,别说打听了,她连听都懒得听,虽然只有短短两月,但方家已经彻底消失在了京城里,她在医馆的病人那里能听见的消息只有——之前方家的那个姑娘,又死了哪一个。
官妓能活多久呢?长的话三年五载,一般也就一两年光景,有那短命的,几个月就没了。
死的是她的一个姐姐,一个平常没什么交流的,方家有八个庶女,并不是每一个人都与对方相识,她依稀记得这位姐姐容貌姣好,心比天高。
如今落得如此下场,也只能叹一句造化弄人罢了。
她正想着,陈方推了小门进来,一见着她眼底便荡漾出笑意,说:“这么冷的天,怎么不在屋里多睡会?”
方芊芊摸了摸鼻子,羞窘道:“昨日就起晚了,饭都没来得及做……”
“这有什么。”陈方毫不在意的摆摆手:“姑娘家总归是要娇贵些的,你不用在意那么多,贪睡就睡,想吃就吃,人生短短几十载,开心最重要。”
方芊芊便乐了,翘起唇角,又拿袖子掩着,“既然如此,那你呢?你每日那么早起来是为什么?”
陈方顿了顿,一脸愁苦:“那我大约是为了我爹……我不起床他就掀我被子,还要打我屁股。”
方芊芊一时没忍住,笑的前俯后仰,这么大的人了,竟然还打屁股,陈大夫是个老古板,平时对这个儿子是严加管束的,他每日都得背医书,不仅如此,还得练功防身,只是陈方一向偷懒,表示自己这辈子最大的志向就是继承这个医馆,练功防身什么的实在没有必要。
这父子两每天都鸡飞狗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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