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绝境之下出现退路,我咬紧牙关,一步步迈向眼前的光亮。
此刻还不是放弃的时候。
我绝不会死在这里。
突然感觉周身空气都清爽了些,我终于走出无尽的地下暗道,来到地面上。视野泛红,或许是被鲜血模糊了,我看不清这是哪里,只知道拖着齐落悠往前面的大门走。
身后齐落悠再也发不出声音了,我几乎是拽着双腿,推开那扇门。
银白的满月挂在天际,如水中波纹,照入我眼,一时间眼前一片发白。
“董夜?!怎么伤这么重?”
有人吗……?我看不见。
只知道是个女子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好像是琴女。
我在恍惚中倒下,就到这儿了吗……
不知在黑暗中沉寂了多久,等我再次醒来,眼前一片陌生。
我躺在床上,肌肉酸软,浑身无力,只能动动眼珠子,观察起这个房间来。
整体以青碧色为主基调,我只知道这里不是邺冥宫。勉强从床上坐起身,发现我只着白色里衣,胸前腰部都有白布缠绕,上面还有干涸的血渍。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看样子我这是捡回一条命了。
等等,齐落悠呢?!
这房间里只有我一个,我立刻掀开被褥跳下床,却在双脚触地的瞬间膝盖一软,直接跪在地上,猛烈的咳嗽着。
真是连走路的力气的都没有。
我的动静有点大,立刻有人从门外进入,是两个女孩,约莫十三四的年纪,头顶盘着两个丸子,穿着青翠的衣裳,叽叽喳喳的走过来。
“哎呀,公子你醒了?你现在身子太虚弱,小心点。”
“你可是睡了快五天,我们都担心公子你醒不过来了呢。”
那两个小丫头一边说着一边一左一右把我架起来,一个成年男子的重量对于她们来说还是有点沉重,她们憋得小脸通红,才把我放回床上。
“好啦,公子不要乱动哦,我们去叫小姐,小姐可担心你了呢。”
我听着她们的话语,恍惚间记忆起我失去意识前似乎听到琴女的声音,就是她们口中的小姐吗?
我拉住其中一个小丫头,问道:“不好意思,请问你们有没有见齐落悠?就是跟我一起的男子,和我差不多高,穿着黑白衣衫……”
小丫鬟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未曾见过,等小姐来了你问问她吧。”
“那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碧霞馆,公子不知道吗?”
我哪知道啊……我两眼一抹黑,醒来就在这里了。两个小丫头蹦蹦跳跳的出去了,不一会,就带来一个穿着白衣的女子。
是琴女……是萧浸月,这次她没有用白纱覆面,以最完整的面目出现在我眼前,不似那日的一眼光年,细看之下只觉惊艳,她的美令人自惭形秽。
“董夜,你身体感觉怎么样?”她走进我,手中还提着一个食盒,从中传来诱人的香气。一旁的小女孩接过,转头伸手递给我。
“齐落悠呢?他怎么样?!”
萧浸月异样的看我一眼,缓缓开口:“我当时做了紧急处理后联系棋宗的人把他带回去了,嘱咐他们等齐落悠醒来一定告诉我,只是现在还没收到消息。”
这样啊……回到本宗,就算他再不受别人待见,至少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他受重伤而不救治。
萧浸月当我是担心,“放心,他一定不会有事的。”随后,她指了指小丫鬟拿着的食盒,“你好几天没吃东西了,我让人煮了粥,你吃点补充体力吧。”
“我不清楚怎么联系邺冥宫……当时情况危险也不敢冒险将你带回邺冥宫,我就自作主张把你带到碧霞馆了,抱歉。”
我印象中萧浸月很爱说抱歉,真是礼貌过头了。
我立刻表示她不用这么客气,今日受她恩情,日后必定回报。
萧浸月轻笑着,双眼弯成月牙的形状。
身体恢复机能后,饥饿感顿时遍布全身,我接过食盒,打开后里面是一碗白粥和两碟清淡小菜,我几口就给吃干净,只觉得唇齿留香。
这哪里够吃啊,你们还是太小看一个成年男子的饭量了。萧浸月却说第一顿少吃点,怕伤胃。
在这里修养了三天,我才知道碧霞馆是琴宗名下的乐馆。我给张帝阍寄去一封信,将大致情况说给他听,然后就收到他怒气冲冲的回信,在信里把我好一顿骂。
信上骂的凶,过几天还是和宋若岚一起送了好吃好喝的来碧霞馆,还非说是宋若岚逼他来的。
笑话,宋若岚什么脾气,能逼的动你张帝阍?
担心我直说嘛,非要这么拐弯抹角。
宋若岚哭成个泪人,坐在床边,跟奔丧一样,仿佛我下一刻就要原地去世。
萧浸月还很贴心的把斜阳枪带回来了,我拿给张帝阍看,他说这确实是真枪,然后便一语不发。
走的时候他带上了斜阳回邺冥宫,还想顺便把我捞回去。可我现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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